谢清溪点头，这古代读书确实是有钱人的事情。寒门之家能出个秀才、举人，那已是祖上冒了青烟的。象谢家这等书香世家，也是累及了四五辈，才出了谢清骏这么一个状元。
他说的虽然快，不过谢清溪全听见了，她一感动，便伸手去揉谢清湛的小脸蛋。小时候那会，她什么都知道，可谢清湛就知道吃和睡，所以她每回无聊了，就趁人不注意，伸手去捏谢清湛的小脸蛋。
“那到底哪张脸是真的他啊。”谢清湛又问道。
冯家和谢家是真的没办法比，他们谢家的孩子只要认真读书就好，什么笔墨纸砚那都不是个事情。就像谢清湛，他光是一套蹴鞠服就要好几两银子，更何况萧氏还赞助了他们蹴鞠队每人一套呢。
“六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被人拐卖的事情吗？”谢清溪问道。
谢清溪知道大环境如今，她只能生活在大环境之下，可她到底还是个现代之人。
呵呵，这算叫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吗？
谢清溪转头盯着他的喉结看，陆庭舟原本清澈悦耳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暗哑和粗嘎，确实是林君玄当年的声音。
可是情之所向，情之所往，若教条真的能简单的扼杀人性，那么古来的卓文君、张莺莺这些人就不会这么流芳百世了。
好在今个是萧氏去别家参加宴会，连带这二房的闵氏母女也一块去。谢清溪借口自己肚子不舒服，萧氏就没带她过去。
不过冯小乐不在意，反而继续乐呵呵地说道：“要是单靠我姐刺绣供冯小乐读书，那还得把我姐的眼睛给刺瞎了。所以我身为他亲哥哥，也不能不管他是不是。”
“六哥哥，你好恶心哦。”谢清溪试图转移话题。
谢清湛皱着眉头，“不是爹爹把你救回来的吗？”
等一上了马车，谢清湛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结果他酝酿了半晌，都没听见旁边的人问自己。
这会谢清湛环抱着手臂，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应该记得我有个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吧。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但凡我听过的声音，我也不会忘记。”
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母亡父不认，被整个家族所遗弃。如果不是林君玄让相熟的船队带他出海，只怕如今他也不会这么快地积累一笔财富。
“第一王弟。”陆庭舟将这四个字轻念了一遍，可语气中却带上了嘲讽的意味，不过他在瞥见旁边纪仲麟的眼神之后，立即解释道：“王爷素来低调，从不在意这些浮世虚名，况且这第一王弟的称呼未免太过张狂，若是王爷听见，只怕也是万不能同意的。”
偏偏这会她看着他的时候，还眨巴了一下眼睛，哎哟喂，谢清湛捂着眼睛。
“没、没什么。”谢清湛呵呵笑了两声。
谢清溪今日本就是特别外出来找冯小乐一家的，其实之前谢清湛与同窗在街上买东西时，就看见冯家姐弟。他回去同谢清溪得意地说了一回之后，结果谢清溪死活要出来。
“什么怎么回事啊。”谢清溪反问。
谢清湛怒：“他和那日帮我踢蹴鞠的人明明是同一个，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
“冯小乐，你真厉害。”谢清溪是由衷地佩服。
唉，小少年，你为何要这么贴心嘛。
纪仲麟倒是大吃了一惊，他立即双手抱拳道：“如今人人都称恪王殿下乃是当今第一王弟，林师傅能在恪王府当差，实在是前途大可期。”
谢清溪轻笑地看了旁边人一眼，她倒是不知她的小船哥哥竟是这样的厉害呢，居然还有一个这么霸气威武的外号。
谢清湛还真记不太清楚了，毕竟那会他也才三岁，只记得妹妹被人拐卖的事情。那时候娘亲被吓得昏厥过去，他光顾着哭来着。
可坐在谢清溪旁边的谢清湛却从桌子底下拉了她的袖子一下，谢清溪回头看他一眼，凑过去低声问道：“六哥哥，怎么了？”
纪仲麟立即又道：“倒是无涯张狂了。”
“问什么？”谢清湛意兴阑珊地说道。
不过谢清湛可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他说：“你还不说老实话？”
他气鼓鼓道：“我早就说过，三姐和四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还不如三表姐对你好呢。你放心，你要是被欺负和我说，我找她们算账去。”
不过好在他命硬，去了一年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结果他低头拿杯子，再拿起时，就看见旁边纪仲麟朝这边望过来的视线，他一转头就看见他眸子中无限的温柔。
“那你还记得救我的那个小哥哥吗？”谢清溪循循善诱地问道。
谢清溪抬头看着他古古怪怪地样子，索性不去理会他了。
“啊？”谢清湛转头盯着她看，过了半晌才道：“你是说他就是小时候救你的那个人？”
结果谢清溪等着他问话的时候，人家却再也不问了。最后还是谢清溪沉不住气开口：“六哥哥，你就没别的想问的吗？”
“六哥哥，咱们可是龙凤胎，是吧？”谢清溪轻声问他。
冯小乐挠着耳朵不好意思地说道：“连先生都说，我们家冯小安以后那是要考举人老爷的，这读书多贵啊，光是每年束修费用都是一大笔。我陪我姐去帮他买过一回笔墨和写字的纸，我得个乖乖，够咱们家一年的用度了。”
谢清湛酝酿好的气势被她这么眨了下眼睛，就消散地一干二净了。他这会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和我说那个林君玄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她心底却也有隐隐的悸动，其实她和谢清湛的关系和谁都不同。他们不仅是一母同胞，他们还是龙凤双胎，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是和她一同出生，陪着她一起长大，直到现在他自己虽是个少年，可却会拼命保护自己的人。
陆庭舟正好转头看着低语的两人，谢清溪的头勾了过去，凑在谢清湛的耳朵边，两张脸庞靠的如今近，竟是生出几分重叠来。
“我如今在恪王府当骑射师傅，日子倒也勉强。”陆庭舟不紧不慢地说道。
于是她又问了冯家姐弟如今住在何处，便同谢清湛匆匆下楼。陆庭舟没说话，只在她转头回看他们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第一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