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若是让我留在这里,还不如让我去死。”谢明岚摇着头。
“去吧,爹爹在外面等你。”谢树元安慰她。
谢清溪也注意到他的眼睛,惊诧了半天,可还是说道:“四姐姐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是不是她也要象我这样祈福,我们可以等她的啊。”
虽说她连做法都说了,可是那些大师傅连听都没听过这道菜,哪敢随便做给她吃。每次她心血来潮点了某样菜,大师傅都要在厨房里头做上十来回,才敢端到她跟前给她吃。
“要不咱们今个吃水煮肉片吧。”朱砂提议道。
待七日过后,别说谢清溪觉得解脱了,就连谢明岚都松了一口气。谢明岚是将这佛堂里的经书都看了一遍,而谢清溪则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在听有人诵经了。
就拿苏州府里头最出名的一家酒楼‘谭家菜馆’,这可是开了数百年的老字号了。传说这家谭家菜馆的开菜祖师,那可是给先朝皇帝做过御膳的。后头年纪大了,出了宫就自创谭家菜馆,如今谭家菜祖祖辈辈地传下来,传到这代都已经第五代了。
西鸣寺早已经收拾了一处院落给谢家,谢树元住在三间正房中,正房两边都有两件侧房。于是两位姑娘便住在这两间房中。
谢清溪眨了眨眼睛,原来她的命格真的贵重。
谢清溪也惊讶了,她问:“难不成六哥哥也去?”
不过她还是挽着萧氏的手臂问道:“原先娘不是说爹爹是带我去西鸣寺的,怎么如今又有旁人一齐去嘛?”
到了第二日,便有僧人请谢清溪到前面的大殿去。待谢清溪进了佛殿后,才发现佛殿之上早已经点燃了通臂粗长的蜡烛,而在地上更是摆着一圈的黄色锦垫。
“好了,你们也别忙活了,转悠地我头都疼了。”谢清溪指着下头的两个小凳子让她们坐。
她哭喊的声音凄厉,谢树元眼眶已经红了。
嗯,椒盐虾一点都不油腻。
要不是萧氏是她亲娘,遇到这样难伺候的主,少不得厨房的人都要怨声载道。
可这会她可一点心思都没有,甚至都没等在厨房,将吃食亲自拿回去。
他朗声喊道:“古嬷嬷、陈嬷嬷。”
“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说到这里的时候,谢清溪托着腮帮子想着。
她想着左右没自己的事情,便跟着谢树元一道过去。就连谢清溪都以为,谢树元这是打算一次性给她做全了法事,所以才会带她来庵堂的。
当然萧氏还以为是谢清溪突然发病那事,因着那会实在是古怪。若不是谢清骏将她带到庄子上休养去了,就连萧氏都动了请高僧做法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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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朱砂转头看着欢欢喜喜地丹墨,再看了眼谢清溪。若论这主仆关系,自然是她和谢清溪更亲密些,平日小姐去上学去太太院子里头,都是她陪着去的。这会去庙里斋戒,居然不带着自己。
可谢明岚却不愿这样就范,她刚要开口,便听见谢树元冷漠地声音响起:“你不顾兄妹之情,竟是意图败坏你大哥哥的名声。便是这桩,我定是不能再将你留在家中,贻害他人。”
于是离开的那天,谢清溪就发现,她娘并不是说说而已的。一共就两位姑娘坐马车,萧氏还特地给她们分开,一人安排了一辆马车。
而身后的谢明岚绝望地摇着头,却是怎么都挣脱不开两个嬷嬷的手。
就在谢明岚以为自己可以回家的时候,又听说他们还需到附近的庵堂走一趟才能回去。当时谢明岚还无不讥讽地想着,难不成是大师觉得她这个六妹妹有慧根,这是要渡她出家了。
“你四姐姐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今日就咱们两人回家。”谢树元红着眼睛说道。
“可是四姑娘那丫鬟别提有多得瑟呢。”朱砂不高兴地嘟囔道。
可谢清溪走进去时,还是一步一回首,一直到佛殿的门被缓缓地关上。待她在小和尚的指导下,坐在最中间的时候,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和尚领头过来,后头跟着的都是穿红色袈裟的和尚。
整整七日啊,九位得道高僧围着她,就替她一个人诵经。虽然这种方式实在太过霸气,可是谢清溪真觉得她不想再来一次了。
“小姐,老爷这次居然不是只带你一个人去庙里唉。”朱砂犹如听到什么天大的消息一般,赶紧回来告密。
谢清溪只带了丹墨过来,而谢明岚则只带了宣文过来。两人微微别了对方一眼,便带着自己的丫鬟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奴婢知道了。”朱砂低低地说道。
突然她大笑了起来,脸上恍若癫狂,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
“还说没有,连饭都不到我这边来吃,再看看你这个小脸,简直就是耷拉下来了。”萧氏虽心中也存着事,可见女儿不高兴,到底还是哄哄她。
“就是,小姐去哪都是我和丹墨姐姐跟着的,这次怎么就只能带一个呢。”朱砂也撅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谢明岚抬头,竟是万分地不相信一般,不过一丁点的小事,爹爹就要将自己送到这庵堂之中。
谢清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吃货,要去寺庙里生活了七八天,这实在太过折磨了。
虽说谢清溪是接受现代唯物教育长大的,可是当你再不信鬼神的人,再经历了她这一系列事情后,都忍不住要相信一会吧。
所以骆家小姐跟着四姑娘去更衣,却不小心在花园里摔倒了,关键是她摔倒的时候,大少爷就在附近。
倒是谢清溪没多大反对,毕竟这寺庙乃是清静之地,此次又是以斋戒的名义去的。当然萧氏私底下也同她说了,虽说是打着斋戒的名义去的,可其实是谢树元特地花了重金请了西鸣寺的高僧,给她祈福去灾的。
谢清溪低着头不说话,萧氏看了眼突然微微叹口气问道:“可是还生娘的闷气呢?”
“是,你饱读圣贤书,可你再看看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哪一桩是圣贤书上教你的,又哪一件是一个个名门淑女该做的。你不过四岁就敢将自己的表姑推下水,当初我只将责任一味地推在江氏的身上,实是不愿认为我自己千辛万苦教养出来的女儿,竟是这样恶毒刻薄之人。”谢树元勃然怒道。
旁边的朱砂也是个吃货,被谢清溪这么个主子带着后,每天主仆两都是可着劲想着吃什么。所以每回要是谢清溪在自己院子里头用膳,都是朱砂去厨房里头点菜,她连每道菜要用什么材料都能说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挨着名声,谢明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萧氏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清溪看着朱砂和丹墨忙前忙后的样子,便无奈道:“我不过是去七日罢了,你们好像要将整个屋子都搬空。”
丹墨扶着谢清溪上车后,便看见谢明岚也搀着丫鬟的手上车了。
突然间她眼泪便盈满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谢树元哭道:“爹爹这样说,岂不是生生地要女儿的命。女儿这些年用心读书,哪次考校先生不是夸了又夸。可六妹妹呢,虽有嫡女的身份,却处处懒散,仗着爹爹和太太的宠爱,何曾将我们这几个庶姐姐看在眼中。如今爹爹只一味地说女儿,女儿却是不服的。”
可谢明岚只觉得隐隐不安,特别是那日诗会后,越想就越觉得后悔,生怕萧氏追究自己。到时候别说是萧氏不会放过自己,只怕连父亲都责怪的吧。
“女儿何德何才,若是能及得上爹爹一分,也是女儿莫大的福气。”谢明岚僵笑了下。
朱砂还以为她真生气了,便赶紧憋住,不敢真的哭出来。
“何止是七日啊,太太那边的秋水姐姐过来说了,小姐这会去,光是法事都得做上七日,若是有幸得见高僧,说不定还得耽误半日的功夫呢。”朱砂赶紧辩驳。
这会见四姑娘这般不顾脸面,她们赶紧上前,一左一右便扒开谢明岚的手臂。谢明岚到底年纪小,如何是这些经年老嬷嬷的对手,没一会她的手就被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