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大哥笑着摆摆手,又说道,“而且亲人去世,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件特别悲痛的事情,我阿妈是去侍奉山神了,这是我们一家的荣幸!”
虽然不太能理解这个寨子的风俗,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再坚持什么。
我又问道,“大哥,你好像对汉族十分了解,你去过吗?”
苗人大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干净的白牙,“当然去过,苗寨穷,没什么收入,打了值钱的猎物,我们都会跑到汉人的地方去售卖,学几句汉语是必须的。”
难怪这个寨子的人对我们都不生分,原来经常会和汉人打交道。
简单聊了几句,我酒劲上来,再也支持不住了,苗人大哥笑了笑,把我们带到隔壁的房屋,让我和胖子早点休息了。
睡上木板床,我酒劲一上来,也顾不得许多,蒙头就打起了呼噜。
大约睡到后半夜,我因为喝了太多酒,又被尿意憋醒了,起来推了推胖子,提醒他该起床尿尿了。
陈玄一睡得迷迷糊糊地,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不过他也憋得急,便立马翻身下床,在房间里寻找夜壶。
尿完之后,我们正想返回去睡,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吹牛角的声音,还伴随着许多锣鼓声。
陈玄一用胳膊肘捅了捅我,一脸好奇地说道,“看来他们正在进行超度亡灵的仪式,要不要看看?”
我揉了揉太阳穴,使劲甩头,脑子勉强清醒了一些,和胖子一起走到窗户边上,打量这些苗人是怎么给死人超度的。
苗族男人的服饰比较省布料,或许是因为地域的关系,这里就算到了寒冬,也并不是特别冷,所以全都光着膀子,手里举着一个脸盆大小的鼓,排成一排,一个劲儿地敲着。
他们头上还插着很多羽毛,色彩十分明亮,像跳大神一样,十分夸张地摆动着四肢。
很多老人脸上都带着兽皮面具,面具上好像画着很多弯弯曲曲的符文,应该和这座苗寨信奉的图腾有关。
说实话,我这个人对艺术缺乏追求,实在看不懂这帮人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能起到什么用处,几个壮小伙子围着尸体翻跟头的时候,我倒是多看了几眼,可惜也没啥出彩的。
看了一会儿,我感觉困了,酒劲还没散去,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便爬向床,再次翻身睡过去。
陈玄一看得津津有味,也没搭理我,等我差不多快要睡着的时候,却被这小子再一次拽了起来,他拍拍我的脸,十分兴奋地说道,“苗人祭祀这么热闹,你咋睡得着?”
我脑子正昏沉,眯着眼睛,很不耐烦地对陈玄一说道,“什么苗人祭祀,我可没听过!”
“疯道爷从来没告诉过你这些吗?”陈玄一嘿嘿傻笑,坐在床边,替我科普了一下有关苗人的习俗。
苗人讲究天生天养,生老病死只不过是人生常态,所以抛掉了很多繁文缛节,个性比较开放。
他们相信人的灵魂,才是精华所在,至于肉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死后是要归还给神的,所以下葬方式很独特,一般都是天葬。
而在进行天葬之前,一般都会通过祭祀的方式,表达对亡灵的祝福,和我们中原玄门中的术士做法,为死者净身超度是一个道理,也就是俗称的回魂。
外面的号角声响彻了很久,才渐渐停歇下来,仪式完成,有个戴面具的老头站在尸体前面,唧唧歪歪地讲了一大堆我和陈玄一都听不懂的话。
整个寨子里的人都排成一排,依次摘了一根树枝,轻轻搁在尸体身上,然后各自散去。
尸体就这么躺在原地,也没人收敛什么的,甚至连白布也不盖一张。
我觉得很纳闷,苗人都不守灵的吗?把尸体就这么放着,难道不拍被山里的野物叼走?
文化差异太大,这些苗人干什么我都看不懂,见仪式已经举行完毕,我便打着哈欠,准备去睡了。
可还没等我躺下,窗户外居然传来一道很尖锐的猫叫声,让我和陈玄一瞬间就炸了毛!
那老太太的尸体还裸露在外面,今晚回魂,这要是被猫碰上了,那还了得?
不管什么苗人风俗,人死后第七天就是回魂的日子,这一天绝对不能撞猫,否则尸变只是分分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