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守礼一惊,皱起眉头,放开了菊露:“王之诰?他已经站在门外了?”菊露眼里也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冯保也不敢打扰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抬起头来说道:“对了!刚才朕自己说这番话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这股敌人事先知道你和朕出宫么?所以才会闹这么一出?他们的本意,难道就是让我们母子生隙?那么他们下这盘棋可真够大的!而且,要做到这个,说明他们肯定有内应!”
葛守礼见他如此,哈哈一笑,手上的动作更加猛烈起来。
他发现正在前面翩翩起舞的菊露的长裙上有一个小血点,到了后来竟然越看越明显。
他听出是管家的声音,心里大为不悦,低吼了一声:“作死啊?没看老爷正忙着么?”
“是!”管家应声走了。
葛守礼犹豫一会儿,对他说道:“你去将他请到前厅,赶紧安排好酒好菜,就说我也没吃饭,稍候便来!”
话说到这儿,这位大总管的额上已然冒出了冷汗。
……
管家急忙回应:“是!老爷!实在是要紧,刑部尚书王大人又来了,亲自拎着两瓶上好的山西竹叶青,说您就好这一口,昨天和您没喝够,今日再次登门造访!”
冯保“扑通”跪倒:“臣这就分派下去,继续加派人手严查,再让东厂在紫禁城附近布下眼线,四处打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这帮暗藏贼人揪出来!”
葛守礼也非等闲之辈,手虽然放在夏荷高挺的胸脯上,心思却完全在王之诰这边。这一丝恶毒的目光正好被他看到,当下就是一惊,继而又顺着王之诰的眼神看去,一下也看到了菊露膝前和鞋边渗出来的血丝。
都中午了,他笑了笑,发现冯保脸上也满是笑容,不由得感叹一声:“大伴儿,你最近的心情也是极好啊!”
“早啊!”
要说这年届五旬的葛守礼还真是精神十足,在花园里转了转,突然看见了昨天席间那个坐在他身边的丰腴女子,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当即搂抱住她,往一个空卧房里拖,准备行欢。
“哈哈哈!你怕什么?大早上的正好,今日晴天爽朗,正好白日宣淫!”他大笑一声,猛地将她双手拨开,动手去解她胸前的扣子。
要说审了无数案件的刑部尚书眼睛就是毒辣,就这么一个小点也能被他发现。也是,混迹刑部多年,练就一副对血特别敏感的感官。
更让人欢喜的是,紧紧靠着葛守礼的那位美人儿,也是自己一块送出去的美人儿夏荷,二人现在是长厮短磨,相偎相依,甚是亲密,看来已然欢好,正是情浓之际。
冯保嘿嘿笑了两声:“皇上!辽东已定,您又一下除了东南沿海之桎梏,将朱廷贵这三个大蛀虫绳之以法,举国欢庆!臣天天跟着您,更是知道您无时无刻不在操劳国事,真可谓殚精竭虑,如今大事将定,解除三患已是指日可待,臣当然高兴了!”
二人都是满腹心思,而且均觉志得意满,这酒下去很快,不多会儿就过了三巡。
话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了,陷入了深思。
王之诰发现一个细节,他前几日送给葛守礼的美女菊露,现在已经领着一干歌伎在堂前翩翩起舞当下略作宽心,眼见菊露这么快就成为了头牌歌伎,看来葛守礼已经打消了顾忌,对她甚是宠爱,已然着了道儿。
皇帝点点头:“嗯!此事很有必要!关键不是去追究什么,而是不把这个潜在漏洞堵上,真要再出现什么情况,那母后就得废了朕而立翊镠了!”
二人频频举杯,酒至酣畅之处,尽皆得意忘形起来。尤其是葛守礼,守了这么多年清贫,一下子进入内阁,成为次辅,心里着实畅快。
……
事已至此,再相互披着这身伪善之皮已然无用,不若点破,打开窗户说亮话。
冯保略一沉思,当即点头:“皇上说的是!看来这几日臣忽略了,不光需要严查他们如何突击进来的,还得严查咱们当中的内应才是!这要是真象您说的下一盘大棋,那可就麻烦了!”
皇帝先是一愣,也皱起了眉:“是啊!这案子现在已经成了朕的一块心病了!想到母后怒气冲冲地朝朕问责,说朕为何私自出宫,是不是想杀掉自己的亲弟弟,朕就不寒而栗。要说登基这大半年来,咱们解决了不少难题,可每一样都是我们母子同心的结果,如果母后真真是心存嫌隙,这可就不好办了!”
管家躬身称是:“对啊!老爷!要不怎么说紧急呢,要是别的事情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扰您!”
王之诰忽然不经意发现了一个细枝末节,刚开始只是一丁点儿,到后来竟然引发他的无限警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