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刀”也知道自己的女真语说得不地道,所以他很聪明地扬长避短,没有用女真语去训斥座下的“西风烈”,而就学了马叫的声音“啾!啾!啾!”,大声呵斥着它,把这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宝马弄了个没头没脑,兀自在原地打着转。
安巴作为监军,走在队伍的后面,他和一般士兵不一样,有随时随地的质问权。
“嗯嗯嗯!西风烈这个名字好,既是一个词牌,又有今天西风将它送来的体现,还有它性格刚烈出身野马的含义。”大家纷纷点头。
刚才这安巴这一叫,已经让舍图翰有了警觉,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玄武的速度这么快,于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惊觉到了风声,下意识地想躲开,可是躲开了眉心,却躲不开眼睛。
“再往前走走!往前走走!”玄武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呼喊着。那些隐藏在山石后面的龙骧军士兵们,也急得眼珠子都快向外迸出来了。
就在这几匹战马乱作一团的时候,“飞鹞军”的前队已经进入了谷口。
“王大刀”骑着“西风烈”,重新返回谷中。
敌人瞬间将至,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幸好这三名假扮斥候的龙骧军士兵也是骑术好手,任由这三匹马怎么踢蹬,就是牢牢地抓住缰绳不撒手,双腿紧紧地夹住马鞍子,就象是一块膏药死死地粘在了马背上。
这一次,玄武特意交待过他,情况有变,不用双手交叉舞动两下。
终于,“飞鹞军”的后队也开始进入谷口。
“啾!啾!啾!”假扮吉勒占的“王大刀”听到这儿,就象得了圣旨一样,拿着马鞭拼命抽打“西风烈”,一边打一边还在心里默念:“宝马儿,可不是我要打你!你可别怪我!这会儿打你,是让你赶紧跑出谷去!你可别拧着不走,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和觉昌安不一样,王杲在这支队伍里安插了一个监军。
后面刚进入绝谷的女真铁骑们有不少闻出了这股血腥味儿,但是两位主将都没说什么,当兵的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只管奉命前进就是。
他笑了笑,挥动手中的马鞭,指挥全军依次进入山谷。
舍图翰旁边的副主将多隆敖这时大笑起来:“将军,这一定又是吉勒占的那匹难驯的野马发疯了。你看看,你看看,它竟然把那三匹马的耳朵全咬伤了,这血流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啦……”
只见他一皱眉头,向着队伍前方大喊了一声:“舍图翰将军,这野马已经追着那几匹马跑远了!可这山谷里怎么还这么大的血腥味儿啊?”
这个监军叫安巴,是王杲的同族侄儿,王杲让他来当监军,不光是对舍图翰和多隆敖加强控制,更重要的是保证这支队伍的绝对忠诚,不能出任何差错。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四两拨千斤。
龙骧军再度振奋起来,做好了狙杀“飞鹞军”的准备。
看来还真是与我等有缘,真是天赐良驹!
还没等他把手放下,玄武就大叫了一声:“动手!”然后向着舍图翰就发出了一箭!
那三人当时就愣住了,但是看到“王大刀”的神情非常坚决,只得执行。
只见他们三人掏出匕首,一下子就把各自战马的耳朵划伤了。
看来一切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监军者,代表君王,协理军务,督察将帅。
他急忙抬头,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血腥味儿?”
此时的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山谷里的血腥味儿。
玄武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儿,那就是这阵救命的西风可千万别停。
“王大刀”点头,咬着牙把“西风烈”的眼罩和嘴上的口袋全部摘掉了。
“王大刀”这时在一旁提醒着他:“将军,您还打算把这匹马叫原来的名字‘赤风’么?我好象听说,把马叫重名了,对马并不好,很容易重蹈覆辙。”
“王大刀”这时对另外三人作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放血”动作。
果然,舍图翰一招手,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要说在谷外,西风劲吹,闻不到味道,可一进谷中,风势顿减,味道还是挺重的。他们前队一闻到,就会生疑,后队就不再往前走了,肯定做不到关门打狗。
玄武点点头,用手做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动作。
事已至此,也只有一搏了!
玄武算算出去打旗语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一挥手,大家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