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一下,竟然没甩开,而且面前这个人一下子舞动右拳,直接打向了他的颈部。
冯保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然后回了个礼:“张大人,您可是先帝在位时的重臣,您这样客气,不是要折杀我冯保么?”
“皇上……”冯保这时又皱了皱眉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咱们这次就这么空着手去拜访,是不是有一些突兀……”
嗯,朱翊钧心里又是一动,还是大伴儿细心,知道屋子里光线暗,就坐在院子里,一会儿晴天来了也看得更清楚些。
“多谢太后赏赐!”张德闲是识货的,看到这等皇帝御用之物,心里对太后的细致入微更多了一丝感激之情。
“是!”内卫应声而去。
“皇上聪慧,这个确实可当作给张德闲的赏赐之物!”冯保对皇帝的随机应变佩服不已,朱翊钧摆了摆手,“凑合着用吧,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来,咱们再好好准备准备!”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影迅速来到了黑大汉的面前,一下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开门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朱翊钧有些不好意思,站在了冯保的身后。冯保看到皇帝如此,不由得笑了一笑,走上前去:“请通报张德闲张大人,在下姓冯,就说李太后派在下前来探望。”
黑大汉一咬牙,举起了手中的小铲子,照着灰大褂的脑门就拍了下去……
“老爷!冯大人到了!”管家向屋里喊了一声。
黑大汉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厉害,正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发现这个人的拳头竟然停住了,脖子上掠过一阵风,顿时一凉。
管家把他们三个人带到一间屋子前停下了,屋子里摆着一个屏风,门上挂着纱帘。
嗯!还真是!来得太匆忙,只是在校兵场匆匆写了一封短信,准备给晴天,其他的给张德闲的见面礼什么的,却什么都没准备。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桌椅就摆好了,冯保和张德闲分宾主之位坐下,朱翊钧和那名内卫仍然挺直胸膛,站立在冯保的身后。
黑大汉既没叫疼,也没用手去擦拭鲜血,就这么任由鲜血流着,但他这下显然彻底被激怒了,黑着脸就来到了灰大褂的面前。
张德闲感动得双手一拱,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老生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难得太后还如此惦记。老生一定不辜负太后的重托,尽心竭力办好太后交待的事情!”
冯保这时从袖子里掏出皇帝的那颗夜明珠来,“张大人,这是太后赏赐给你的,希望你能好好珍藏,不辜负太后对托付你之事的日夜牵挂。”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住手!”声音不大,但是很清脆!
这时候,只听见“哧啦”一声,这一下虽然挣开了灰大褂的锁喉,但他右手的匕首还是划伤了黑大汉的脸,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流遍整脸。
刚刚换好,里面的管家就迈着碎步走过来了:“不好意思!冯大人,老爷正在午休,所以让您久等了。您里面请吧!”
管家应声去请小姐了,朱翊钧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蹦出来了。
朱翊钧站在冯保的身后,听到张德闲这么说,不由得心中大喜:“这个张德闲,别人都说他有些怪异,看来除了坚守清廉和喜欢自称草民、老生以外,还是挺懂得办事的。挺好一老头啊,为什么别人都说他怪呢?”
此时的朱翊钧和冯保,已经敲开了张德闲住所的大门。
冯保笑着接过了信,也向皇帝竖了一下大拇指,把信藏到了袖子里。
沉思了一会儿,朱翊钧有了主意,把帽子上的夜明珠取了下来,递给了冯保。
他正好和胡宗宪、青龙带着“虎贲军”和禁卫营赶到,看到已经是时候了,迅速出手制止了黑大汉!
“来啦!”张德闲岁数虽然大了,但声音宏亮,人还没见着,先听到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接着看见头发已经花白的张德闲从屋里出来了,很随意地穿着木拖鞋,走出来一边拱手一边向冯保大声说道:“冯大人驾到!老生我有失远迎啊!”
这时候一千三百名“虎贲军”的禁卫营迅速围拢过来,把六七百矿工围在了中间。
“这……”冯保犹豫了,“皇上!这合适么?”
今天的晴天,好象化了一些淡妆,盘了一个发髻,比上次见到更平添了几许韵味。
黑大汉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穿着将军军服,虽然身材比自己要瘦很多,但很结实,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两只眼睛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