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男人嘛,特别是有本事的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不偷腥儿的猫,可能么?
冯保也看出少帝目光如炬,却是没出声申辩,只低下了头,脸一下红了。
朱翊钧点头,一拍冯保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大伴儿,果然想得细致!你刚才在路上把朕发火之事告诉张居正,也做得挺好!至少他们二人现已冰释前嫌,联手赈灾,这是大好之事!”
他提高了声音:“按照先生说的,派兵驻守州县没错,但是朕不打算将这十万精兵全用来镇压饥民。朕的意思,只用二万兵马作好饥民安抚就行,其余八万军队,统统去抗洪一线,上大堤抢险,堵塞决口去!”
昨天虽然表现得不急不慢,其实心里哪有不着急的!
冯保一下唏嘘不已,几乎掉下泪来:“大伴其他儿!多谢皇上赐臣‘亲称’,臣从圣上小时就陪伴圣上长大,臣愿永远当圣上的‘大伴铁’,谢主隆恩!”
他看了看冯保,从张居正进来以后就没说话,一直垂手立在一边,想想刚才虽然是借着他低声耳语的题发挥了一下,但有点过于严厉了,一定把给吓得够呛,应该好好安抚安抚。
朱翊钧这时忍不住看了旁边的冯保一眼,张居正竟然一下子主动提起了大臣之间不和的事情,这一定是冯保把刚才自己发火的事情在路上告诉张居正了。
眼见他们三人仍然发愣,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而我们如果只想着派兵去镇压他们,再多的军队也没用,你杀一个饥民,会有更多的饥民造反,会比黄河决口更为可怕。正所谓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根本要义在于‘堵不如疏!’”
冯保满脸是笑:“多谢皇上体谅!只要圣上愿意,臣愿意一辈子当圣上的大伴儿!”
“工部尚书朱衡,已经赶往德州决口一线。朱大人总理河道多年,每次都身体力行,亲督河工,有着丰富的疏堵经验。虽然他……”
“呵呵,大保儿啊!”
皇帝笑了,对冯保这一拍非常受用:“大伴儿!辛苦你再想些详细的办法,咱们怎么掌握实情和厉行节约,得有切实可行的路数才好!我困啦,准备睡觉啦,明天一早见吧!”
连李太后都走过来,站在儿子身后,爱怜地扶住他的肩膀:“儿啊!此举甚好!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如此爱民如子!”
就算是尧舜禹汤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张居正拱手道:“不敢当!皇上!臣打算这么处理:一是先堵决口,只要堵住决口,大家就有信心;二是开仓放粮,口中有粮,心中不慌,可以迅速稳住当前局面;三是派兵布守济南及决口上下游州县,防止饥民生变进一步扩大!”他的策略确实缜密,滴水不漏。
皇帝却笑了:“只要农民还有一口饭吃,他们是不会叛乱的!他们如果看到我们的军队在抢筑堤坝,帮着他们筑守家园,他们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不但不会生变,还会帮着我们抢修决口,恢复生产,因为这当中最受苦也最不愿意背井离乡的,是他们!”
于是,他悄悄把冯保叫过来,耳语一句:“大保儿,刚才我是不是有些过于严厉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吃了一惊,调整派遣精兵之事?没想到少帝这么快就开始掌握军事了!
这时候,朱翊钧胸口中那股豪放劲儿还没完全散去,高谈阔论一阵,看着天色确实晚了,才恭送李太后出门。
折子里主要列了四个大项!
朱翊钧有他自己的理解方式,现代生活中也几乎年年都有大小洪水,堤坝决口的也不在少数。堵塞决口、赈灾放粮这两件事都一样,没什么问题,只有派遣军队这一条和现代的作用完全不同。
只见张居正又接着说:“开仓放粮和赈灾款拨发,可以让户部尚书王国光负责;至于派军队进驻,可以让辽东总兵李成梁、副总兵叶梦熊率领十万精兵出辽东,进入山东境内后以州县为营,分兵把守。”
张居正这时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朱翊钧一眼,才继续说道:“虽然他平时政见与臣不太一致,但值此紧要关头,请圣上放心!臣一定与朱大人摒弃前嫌,戮力同心!”
第二天一大早,朱翊钧就爬起来了。
李太后却没着急出门,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象奖励似的把阿珠和小倩重新叫进了屋,那意思是只要把皇位坐稳,其他的别太过分就行。再有这样的事情,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所以,军队这条,必须得改一改。
“等等!”皇帝却一把拉住了他:“堵塞决口和开仓放粮,这两个都没有问题,派遣精兵防止饥民生变之事,却是需要调整一下!”
“圣上教诲得是!心中大堤不决,水患定除!臣等一定谨遵圣上教诲,一定齐心协力,除此大患,为圣上分忧!”张居正干练地站起身来,拜别皇帝就要往外走。
当年的陈胜和吴广,不就是借着给百姓找口饭吃而闹事,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把强大的秦朝都给整趴下了么。
现代中华是人民国家,派遣军队都是去抗洪救灾的,冲在第一线;而在明朝还是封建社会,军队只保护皇帝老儿和封建地主之根本利益,是不会去管老百姓死活的,还得防着你成为饥民后拉旗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