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号,罗斯王室正式宣布,王储爱德华将与翡冷翠城邦大公长女订婚,婚礼将于明年举行。”
米高站在舞台上,他最喜欢的水晶夹克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好像他还能够感觉得到冰冷的空气穿过肺部。
“你无需对我表示感谢,”巫妖说道:“我付出,是为了取得。”
他微笑着把一只手放在费力肩上,巨大的压力让后者不得不单膝跪下:“你们希望我成为这样的统治者吗?那倒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你看,”亚利克斯继续道:“我只需要懂得寻找牺牲品就可以了——譬如说,你……喔,你会甘之如饴,那么牺牲朗巴尔侯爵夫人呢,牺牲你未来的妻子,孩子?或者还有你的朋友……一切为了国家嘛……你感觉怎么样?”
“嗯,我明白。”米高说:“但你帮助了我,这毋庸置疑,”他再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你是个好人。”
……
劳拉·格林——维斯特是一个傲慢,善变,无礼的女人,她一定是又出了什么错——但如果她连采访时间都弄错的话,他在一个月之内不会再次做出相关安排的。
“睡吧……”她柔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孩子。”
不死者没有温度的唇轻轻地压在冰冷的钻石上,感受着其中澎湃而纯净的力量。
很可惜,米高,假如在托瑞尔位面,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神。
他的嘴角不可控制地向上翘了一翘。
在费力没能说出任何话语之前,亚利克斯放开了那只压制着费力的手,从他的身边走开。
米高收回投往穹顶的视线。看着亚利克斯,露出满足的笑容,憨厚的,露出牙齿的,他的眼睛在闪光。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报纸,用手帕按了按发痒的鼻子,最后还是决定做完手里的工作再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花粉过敏症采取相应的措施。
“哈……啾。”听起来好像有点迟钝的喷嚏声是费力勋爵发出的,中间的短暂停顿是他忍耐但不幸未果的证明。
劳拉·格林——维斯特,确认死亡。
费力走出机场,启动自己的车子的时候,这样想道。
无人接听。
费力咨询了一下机场的工作人员,隐秘而仔细地观察了候机厅中的每一个人,然后在空无一人的通道口等待了大约五分钟,最后一次拨打了劳拉·格林的电话。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曾经“坦诚相见”的关系,劳拉并没有遮掩自己真正的意图:“我接到了罗斯王室的邀请函——爱德华的订婚典礼,位置很不错,就在公爵夫人的身边……令人遗憾的是,”即便隔着电话,费力都能觉得那股滚热的怒气扑面而来:“他们或许可以容忍我,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无法容忍他们!”
“……对于一个古老而传统的王室来说,这无可厚非……必须保证不留下任何隐患……他们所维护的,不止是自己,还有整个国家的尊严——作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个人感情必须放在职责之后……”
……
通过电话定好了机票,劳拉·格林立刻回到房间里收拾行李,不少东西有人已经帮她收拾掉了——就是有关于爱德华的那些,她也不加理会,点了支香烟咬在牙齿间,动手整理她的两只皮箱——这几年她都不想回罗斯了,带得东西比较多。即便如此,她也只用了几分钟,她收拾起东西来速度飞快。
虽然谨慎为上的秘书阁下提出了不少限制条件,但劳拉显然完全不在意。
王储的私人秘书摇晃了一下脑袋,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投入到那无穷无尽的工作中去。
他们在贝弗里的居住场所还是那个被改造至面目全非的公寓房子,毕竟萨利埃里的保全人员对这里最熟悉不过,警备设施也很完善,而且十来个套间也足够所有的相关人员居住,从某一程度来说也降低了保卫工作的难度。
早晨的空气新鲜无比,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和煦,街道上的人们步履匆匆,在柳絮与梧桐的花粉之间穿梭,脸上的表情满足而柔软——呃,花粉过敏者除外。
死亡快递。
只是常规的解说而已,但费力却觉得口中干涩无比,也许待会儿他应该给自己来点加冰块的威士忌。
费丽西亚喜悦地从虚空中走出来,她头戴王冠,面孔与全身都笼罩着雪白的细纱,她向舞台上孤独的灵魂伸出手来,动作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羞愧,因为她的心目中,毒蛇与羔羊并无分别,更不要说是男女与肤色这些人类看重的东西了——她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天真得令人怜爱、纯洁得动人心魂,温暖,柔和的光芒就像是天鹅绒一样拥抱着米高。
他没有等目标完全倒在地上就推开她走进了房子,然后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