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手很有力气。”她轻轻地说,声音就像云雀或者夜莺一样的动听。
“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维尔德格悄悄地和身边的煦德说道。
最后乐队奏起了玛祖卡乐曲,这也是舞会的结束曲,所以王子与公主们再次站在了一起——这曲完毕,谢冬节的舞会也就结束了。
萨利埃里庄园里有这么一套,一共5个,从大到小,一溜摆放在玻璃橱柜里,煞有童趣——果然,和这几位如同形状而不同大小模子里倒出来的公主……非常相像。
这个名字如同蕴含着魔法一般,瞬间就将人声鼎沸的大厅化作了一片死寂的蜡像馆。
亚利克斯的舞伴是奥尔加公主,她在走向亚利克斯行礼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自己的孪生妹妹——莱莎的舞伴是煦德。莱莎把身子挺得笔直,同时又微微仰起她的头,眼睛紧盯着撒丁的暴徒首领。
“尊敬的陛下,忠诚的贝萨克家族向您致敬!”
尤其是那几个年过十七岁,已经可以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公主,她们的美丽兼备东西方女性的优点:金发、肌肤白皙、眉眼秀丽、举止优雅大方、眼神中略带一点忧郁——也许就是这个优点让她们看起来有些古怪,既不是东方人,也不是西方人——一色的传统珠冠与白缎的礼服,肩膀上披挂着鲜红的绶带。
大厅里突如其来地飘洒起细碎的雪花——人们对此并不惊讶。上千只巨型蜡烛燃烧时,产生了足够的凝结核;成群的跳舞者在呼吸过程中向空气中排放了大量的水汽。因此,当冷空气大量涌进时,厅内温度骤降,水汽便迅速地在凝结核上凝华,于是厅内就飘起雪花来了——形成这个奇妙景象的缘由在几百年前就有所揭示了。
……
“人类的敌人!”
简直高尚得可怕。
一口袋清水,一口袋泥土。
但这些和不死者无关,法师的收藏癖与学者的研究精神正在和他坚韧顽强的理智争斗不休呢。
每一年的谢冬节舞会都是在东加王室位于沉睡平原边缘的冬宫举行的,是东加在18世纪建造的,最为华丽而宏伟的巴洛克建筑。与之后繁琐精美的洛可可风格相比,这种风格的建筑更加具浓重的宗教色彩。许多大厅选用孔雀石、碧玉、玛瑙制品装饰;墙面覆盖着火红的里昂丝绒或者是昂贵的树瘤壁板,地板采用紫檀、红木、乌木等9种贵重木材拼出卷草叶花纹形状的精美图案,而天顶上了绘满极尽浩繁富丽之功力的艳丽壁画,从壁龛,墙脚到结构柱身,处处可见惟妙惟肖的神祇雕像,好像他们也禁不住诱惑下到凡间来欣赏这场艺术的盛宴。
玛祖卡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袅袅消散在空气中,宾客与舞者如释重负,他们举起手来,准备鼓掌表示这次舞会顺利结束。
在这个宫殿里,留下空白似乎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除了你的内心。
在不死者的角度看来,这种能够令人随时保持警惕心以及锻炼平衡能力的地板很值得借鉴——有的时候,一段过于光滑而随时可能导致某人摔断脖子的地板无疑是个很好的陷阱——尤其对于不熟悉它的人来说,而熟悉它的人大概还能通过滑行来节约行走的时间——是否可以建议撒丁的大图书馆仿造这种触感美妙的地面?——暂时不能恒定漂浮术的巫妖怨念深重。
雪花飘落在不速之客漆黑的卷发与络腮胡子上,还有浓密地连成一体的粗眉毛,他的眼睛是冰蓝色的,而瞳孔——亚利克斯非人的视力让他在任何人之前看到了一双稍纵即逝的三角形黑色瞳孔——除掉同样敏锐的维尔德格。
人们秉持着尽善尽美的理念聚拢来欣赏这群尊贵舞者的表演,这里的玛祖卡舞也随着宫廷的礼仪要求而做出了一些改变,譬如说取消了男子单膝跪下的动作,女子围绕着男子的快速跑步也改成了快速的“行走”,以求矜持与优雅,但滑步,男女舞者成对旋转这些动作还是有的。
几声饱含着相反情绪的惊呼在这个一片死寂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清晰而突出。
因为亚历山大石的关系,不死者对于亚历山大大公的后裔还是颇有点兴趣的,很可惜,无论是外貌与灵魂,在辉煌的黄金宝座上以及侧近的大公和他的子女……
也许是亚利克斯的视线在那些特殊的裸体行为主义者身上停留的太久了一点,考虑到煦德·萨利埃里正在争取这个项目,以为自己的王储正在为此烦恼或者担忧,尽心尽职的私人秘书官——费力勋爵低声说道。
他身后同样披着整张狼皮的两个男人立刻说是欢呼倒不如说是嚎叫了一声,将身上的皮口袋用力丢在了华丽光滑的地板上。
都充满了一种难于言喻的混乱感觉。
“套娃。”站在他们前方的亚利克斯说。
“看呐,她的眼睛几乎都离不开他呢……”人们窃窃私语。
为首的那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现在人们看清了,他身上的皮大氅竟然是一整张银灰色的狼皮,完整的连牙齿与趾甲都有,很多人露出了不满与厌恶的表情,更多人要求他们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