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伯伯，这是我自己攒的几十万块钱。”成全十分真诚地说道，“我偷偷给你，你赶紧把病治了，别让十月再在我们这里干了，我看不过去……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她该有自由。”
这个家，我欠你太多了。
“那就不知道了。”十月大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怕她跑了？”
十石想了想，终于踏进车门，吃力地坐在成全身侧。
而现在，为了自己，女儿也要牺牲了……
“石伯，何苦如此呢……大家关系那么好。”
“呵呵，我有了今天没明天，也想不到在死之前还能看见你。”十石转头看了看成全，生出了少有的慈意。
前一段，一直在跟医生聊换肾的事情，十月总拍着胸脯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肾源，怎么谈都可以。
“我……我……”成全一拳砸在前面的驾驶靠背上，“有一次我去集团办公室，撞见我爸和十月……那个了……”
“不必。”十石听到那个名字，重又回复严肃的表情，皱眉道，“老陈经常来，足矣。”
“……”十石又是犹豫半晌，“那可说清楚了，我是上你的车，跟你爸没关系。”
“天下，果然没有白来的午餐。”十石仰头长叹一声，“我以为，老天对我太狠了，现在在偿还我女儿。没想到，老天对我女儿更他妈狠。”
“等等……我要说十月的事情。”成全赶紧拦住十石。
十石脑中一阵轰鸣，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150万的支票。
“我……我算什么东西……”
红色的长城集团信封就在里面，犹如一根剧毒的箭羽，穿心而过。
“咳……”林强指了指自己，“以后我就是债主了，你得惟命是从。”
“这个，银行的事您知道的吧，陈伯伯那边。”
“爸！”十月突然窜了出来，满脸兴奋。
车门关上，十石六神无主地向前走去。
“啊？”十月眨着眼睛问道。
他呆呆站在门口，蓦然回首。
“不必了，你要是绕那么大一圈，就为了骗我，我服。”十月收起银行卡长叹一声，“这下子，就算解决了啊。”
“打住！！！”林强挥臂道，“咱俩歇歇吧，别什么都弄成辩论。”
用这些钱，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不对啊，昨天刚买过。”
“快去快回，晚上必须回来吃饭。”十石咬着牙说道。
“哼，你爸的性子我了解，有钱了，肯定要年轻漂亮的。”十石哼了一声。
“那根我又没关系。”
“怎么？”
“？？？”十石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不，是为了自己苟延残喘，女儿一直在牺牲。
十石回到简陋的家中，进门便被吓了一跳。
“您真是开明！”成全赞叹过后，又是一声叹息，“可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一切，林强和十月还不得而知，他俩悠闲地坐在咖啡厅中。
“滚。”
“说是出去买卫生纸了。”
“跟我还扯皮？”十月笑着喝了口咖啡，“我在美国干过，这些狗屁协议有太多方法规避了。”
嘭！
“呵呵，不必这么累。”十石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问道，“你妈呢？”
下辈子，我做牛做马，做畜生还。
十石很快自制地收敛笑容，回头不安地说道：“车堵在这里，街坊会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