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巡视员满意地点了点头。
显然是有人早有预谋地给自己下黑手，在得到这边的信息后便火速联系银监会前来搅局。下黑手的人是谁无须多问，主要问题是他是如何得到的信息。
“？？”巡视员啼笑皆非，“这是当着银监会的面知错不改么？”
郑帅压着喜悦低声道：“不突然，很有可能是邢礼那边招供了，顺便带出了陷害凌晨的事情，另一边关小蝶也声称不认识凌晨，这样一来那些凌晨违规的证据也便不攻自破了。”
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却让巡视员惊得一身汗出来。
凌晨也知道，这些日子林强都做了什么，非亲非故，只因为先前小小的恩泽而赌上全部来帮自己，他也许能想到出事以后大多数朋友，甚至亲人兄弟都与自己划清界限，却怎么也料不到最后单枪匹马直取敌帅的竟然是林强！
此时，林强才终于意识到受领导信赖的好处，那就是不怕事，心里有谱，敢作敢为。同时，龙源的工作人员见到林强的底气，心里也够踏实。
“凌司长……恭喜……恭喜……”巡视员路过凌晨的时候，还不忘奉承一句。
林强微微抬头，看着巡视员玩味的表情。
“请便。”
“老天……太突然了……”林强摸着脑袋惊叹道，“虽然料到凌司长不会有事，但这么快就复职，实在是……”
“嗯。”林强笑道。
这就是银行与银监会神奇的关系，或者说是这时代天朝任何一个机构与其行业某某会的关系，一个虚权挂衔的委员会，受人供奉便够了，真要做什么，恐怕也没人买账。当然，这也不能说银行霸道无视管控，主要是长久以来双方高层的利益往来过多，就像邢礼夫妻档一样，双方的关系已经说不清楚了。
巡视员又吃了个憋，只得快步离去，同时暗下决心，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再也他妈不来龙源这个鬼地方了。
“有种。”巡视员咧嘴一笑，掏出电话便要拨。
“是啊，让他稍等吧，给倒杯茶。”林强也无奈道。
“你……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巡视员大笑三声，“好，好，好，我这就把情况报告给领导，看看他怎么说吧。”
“完全没事？！”
林强指着天花板道：“要上级指示的，你又不是我上级。”
林强因之感染，同样激动万分，只答了一个字。
一般来说，银行违规，即便有人举报这也是个漫长的过程，即便是内部审查也要拖上几天，更何况是通过银监会。
如此大起大落之后，几乎只剩下了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情感——
“进。”林强回头道。
凌晨微微向前，做出了一个不符合身份的动作——拥抱。
“完全，没事，一切调查突然就中止了，纪委官方也表态经过调查，凌司长并无违规，现在已官复原职。”
四目相对，道尽苦海桑田。
“嗯，我从来都是承认的，上次信用卡也没有抵赖啊？”林强摊臂道，“既然这样，还需要诸位审查么？”
年龄，身份，地位，出身在这一刻通通不复存在。
更高大，更坚定地站起来了。
林强心下只觉得好笑，你领导关我屁事，最多最多他通告我领导，然后我领导假装骂我一下这事就过去了，越是领导越要讲面子不能撕破脸，这点屁事更是犯不上。
巡视员也不含糊：“昨天开始的全部快捷过户材料，我们要着重审查证件授权，管控风险。”
“林强！！”他再次指着林强骂道，“你以为没人管的了你么？你清楚银行与银监会的从属关系么？”
“嗯。”林强继续笑道。
多日囹圄之苦，并未让凌晨变得多么老气横秋，反倒是一种少有的锐气出现在他眼中，即便两鬓生出白发，即便面色有些虚弱，但那眼神始终未变。
“哦，那就是领导徇私。”林强点了点头。
此时，会议室大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倒也说得通。”
“让他等着！”对面的巡视员喊道，“林主任在接待我们，暂不会客。”
但现在不同了，凌晨的大名圈内人人皆知，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金融业监督的顶头上司，包括银监会在内，也受审计署监管审计。
林强一笑，毕竟到自己也不干净，昨日也借城管之手恶心了一下对方，现在对方还手，也怪不得别人，犯不上动怒。
“你，辛苦了。”
“可是……”郑帅压抑着心情大声道，“这位客人可比银监会巡视员要大。”
甚至连对错是非都不复存在。
感恩，信赖。
之前林强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不少，包括搞垮邢礼在内，他一直认为正是因为如此，林强才如此张狂，目中无人。
正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无形的气场陡然迈入了会议室。
“请便。”
尽管二人并未做过太多的交谈，在此刻，却完完全全地理解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