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祝丰山面露忧色，望着林强的表情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你能不能反驳我一下。”祝丰山扶住林强双肩，“反驳一句，说服我，你能不能说服我？”
“祝行。”他终于稍微用力，抓住了祝丰山的双手，“你说的对，将来的路还很长。但人生在世，路并不止这一条。”
“嗯。”
“那就晚了。”
他不甘这样回来，又求爷爷告奶奶，终于又付出了一些实质性代价，从村委手里要到了张宝树家人的联系方式。张宝树当真是个强人，儿孙满堂，今年应该120岁的他，已经繁衍出了六代人马，每代各有分支，遍布全国各地，而且其中有很多都已经老死了。现在能确保在世的也仅仅是张宝树的曾孙子。
联系了二十三位张家后人，听过全国各地的方言后，郑帅果断放弃归队了。
“你不找我，只能我找你了。”他叹了口气道，“领导当成我这样，真是丢人。”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林强啊……你我非亲非故，说到底，只是工作关系而已。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能做的，不能做的我也都做了。到最后，判断权还是在你手里，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林强来到客厅，看他的样子只能用四字形容——灰头土脸。
郑帅开始讲述这一路的遭遇。
“快请快请，我不是不找你，是不知该说什么。”林强连忙招待祝丰山进来，冲房中的众人挥了挥手。
此时，凌乐乐只幽幽叹道：“知道妈妈也出事了，爸爸一定很艰难吧。”
祝丰山看伶牙俐齿的林强竟是将话都憋了回去，也明白他的苦衷。
“没错，几天前那部分录像存储刚刚被新录像覆盖了。”林强托腮道，“汇总这些信息的话……首先，对方在三个月前就决定整凌晨了；其次，对方很清楚联合银行的内部机制，以及夏馨在联合银行的账户情况，连夏馨为了应付业绩，办的‘中国声音’卡都知道。对方唯恐夏馨意外发现那张卡中的存款，因此选在刚好三个月的时候举报夏馨。”
“我一来，都给吓走了么。”祝丰山坐在沙发上自嘲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了……”林强直言道，“夏馨对我有恩，不得不报。”
王文君与祝丰山见过，礼貌性地打招呼：“祝行长。”
林强被祝丰山摇晃着，他也不知道，祝丰山为何这么激动，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来说服自己的，反倒像是在求着被说服。
最终，林强按着胸口，凝视着祝丰山：“如果在银行继续奋斗，会让我失去这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话，我宁愿离开这里。”
“哦，好好。”祝丰山随口一笑。
嘭嘭嘭……
祝丰山良久不语。
郑帅又指了指门外：“那两个门神是几个意思！侍卫么！你真拿自己当帝王了么？”
林强听过整个过程，长叹一声：“还好我没去……太可怕了……”
“时间太晚了，也该睡了。”林强送上热水，坐在他旁边，先行请罪，“这件事事发突然，当时我确实不太理智，给行里添麻烦了……”
“这不公平……”郑帅眼含泪水，看着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凌乐乐，又看了看穿着稀薄睡衣的王文君，冲林强道，“你丫在这儿过着帝王般的生活，我自己犯贱去碰一鼻子灰……”
当然，这一系列的行为，确实对林强起到了刺|激作用。
祝丰山越说越激动，有种有力使不出的味道。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等风头过了么。”
半分钟的时间，他的神情渐渐舒缓。
“我看不是给行里，是给你自己添麻烦了。”祝丰山抬手指了指林强，而后又无力地放下，“本以为，你决定留在龙源，就不打算掺乎那些事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