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你疯了!”林强张臂爽然笑道,“这么损的招儿都出,你是要我断子绝孙啊?那好,我也灭你满门!”
罗莎霎时间面色一变,脸上的老肉褶皱在一起,又多了一道道沟壑,她怒视林强,哑着嗓子道:“你疯了?”
“哪里哪里,多亏夏姐出言相助,我才能挺过来。”林强轻轻抿了口咖啡,尴尬笑道,“所以……陈行长我要来你这里打探情报……”
“你去经侦局吧,他们正好要找你问话。”
“有没有通过其它人与张信达联系。”
“……我还欠着不少房贷。”
林强已经备好了底牌,只待当面拍出。
摄像机打开,两位警员并排而坐。这个房间门口的标牌为“问讯室”,并非审讯室,里面的内设也干净、舒服许多,看来林强还没到那个地步。
“哎……你也真是辛苦,明明刚升到了营业厅主任,却没一天闲日子能过。”夏馨摇头哀叹过后,话题再次发生了神转折,“小林啊,你还没女朋友吧?”
“你等等……”最后她起身,独自走到后屋。
“明白,谢谢。”
“嗯,去吧。”陈行远指着杯子问道,“大清早的,不喝一口?”
话罢,他转向旁边的瘦警员:“奇怪了,他的证言和另外三位不符啊。”
“……”
经侦局的大楼颇显老旧,并不起眼,但坐落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段,大楼中央挂着国徽,威严倒也丝毫不落。来到门前,林强与联系人通过话后,顺利进入。
林强顿时间对往日温文尔雅,恍如闲人的夏馨刮目相看,这位大姐也是个狠角儿啊,虽然权力网络不及罗莎,但手段貌似要更狠。
“到那个地步就晚了!”夏馨语气突然强硬起来,“我私下找陈行远也是一个道理,这点你信我,事情没昭告天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等真发生了,天下皆知了,那才是难办。”
“这不一样。”林强是真心在推脱,“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不用……”
“啊?”林强连连起身推辞,“我只是想问问意见,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能解决,这种时候哪好让凌司长出面?”
大院内有两幢楼,主楼办公,小楼办案,林强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前往小楼。实际上,这个小楼也算是半个看守所,一半给工作人员,一半关着还未定罪的嫌疑人。经济犯大多有头有脸,在没定罪前,不好遭受太过分的待遇,才特意弄了这么一个楼。
“……我也是当事人。”
而这次,罗莎见到林强反而有些气软,连瞥了一眼都没有,便要匆匆离去。
林强知今天时间紧迫,也不多客套:“那我先去找夏主任,然后去一个个解决审计署提出的问题了?”
“好的。”
次日晨,林强又是挤着早班地铁来到蓟京分行,第一站自然是陈行远的办公室。
“啊?没……”
瘦警员会意,皱眉道:“三个嫌疑人都咬定他,这个事好蹊跷。”
二人正争论着,夏馨的电话又响了,她接起电话连连点了几个头后,才满意挂下。
林强定了口气,刚然道:“罗主任,审计署的朋友夸奖你有手段呢。”
“另外,我让凌晨走托话,让你暗中见上张信达、钱才和聂晓峰一面。”夏馨淡淡说道。
林强会意一笑,紧随二位而去。
“不,你就是在跟我玩,我陪你玩到死。”
又是半分钟后,夏馨拿着手机回来,摇头一笑:“我跟凌晨说了,他在想办法,你再坐一会儿。”
“呸。”夏馨笑骂道,“这个忙,我们夫妇既然帮了,就会帮到底,经侦那边有凌晨盯着,你放心,安排这次见面,是要在公诉前给你机会跟他们说清楚了,事情能私下解决终究更好,解决不了,咱们还有法子。”
五楼,夏馨办公室,她照例帮林强泡好了速溶咖啡。
二人良久不语,这种敏感的时候,确实不好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该收手了,是我天真了。”林强默默走到罗莎面前,微微低头,不忍看她的浓妆,以极细轻的声音道,“你这个岁数,进了女子监狱,怕是吃不住吧?”
“工作原因,我联系过信达地产的会计,至于他有没有与张信达沟通,我就不知道了。”
林强与一胖一瘦两位警员见面后,双方都未多言,那二人领着林强前往二楼的一间审讯室,在打开录像前,胖一些的警员先是开口道:“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实话实说,应该没什么麻烦,注意言行,别太激动。”
“不不,没这么顺利。”林强微微抬头,“我在警局有位朋友……告诉了我事件最新的进展……”
“??”林强惊道,“他们都已经被拘留了,同一事件的罪犯……应该根本就不能与外人见面的。”
“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夏馨一愣,而后又是点着林强的额头笑骂道,“你又套我话?好吧……也没什么避讳的,刘铭跟凌晨报告过了,这种情况下去,罗莎应该会受到处分,钱才和聂晓峰会面对刑事诉讼,你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