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社长朝车窗外看了看：“全部人员分成三批撤走的，乘坐的是美国商船，你们是最后一批了。”
他们走了，还有那么多的人留在了东京，他们会遭到什么？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到家里？
“都上船了吗？”杜月笙一边换着衣服一边问道。
青鸟三末收起了笑容，也没有和优末子解释什么：“从现在开始，我是东京战最该级别的负责人，我将统一指挥你们的工作，另外，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样礼物。”
“酣睡者”！
“小茶壶还活着……”
杜月笙不知道，其实大总统王恒岳是下令让所有潜伏人员一起撤离的，但后来戴笠却不断力劝，军统潜伏人员暂不撤离，继续在日本长期潜伏。
杜月笙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在老家宁波买房子？阿四说他的妈妈是苏州人，做梦都想有一天回到苏州去……
“松口社长，送我一程？”青鸟三末微笑着道：“我的汽车出了一点问题。”
别了，东京！
王恒岳最后答应了戴笠的请求……
继续潜伏，这是青鸟三末最新得到的命令……
杜月笙、王亚樵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特工，他们在日本的使命已经告一段落了。而像青鸟三末、三户格源这些“沉睡者”，无论日本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必须长时间的潜伏下去……
没有人会给她答案的，因为这里没有人知道是究竟为什么……
忍受着外人无法知道的痛苦，忍受着外人无法知道的折磨，忍受着外人无法知道的恐惧……
“基本上都撤离了，我们是最后一批了。”王亚樵沉默了下：“听说这里还有不少军统的人，他们怕是走不成的了……”
青鸟三末脸上流露出了痛苦：“我们不能再有人被俘了，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一旦进入宪兵队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哦……”杜月笙站了起来，有些沉重：“我们的人都撤离了吗？”
优末子收好了药丸。
想到这，杜月笙重重的叹了口气……
杜月笙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他擦了擦，轻轻的叹息了声。多好的两个孩子啊，就这么没了吗？自己回国后还有什么脸和他们的父母交代啊……
后来杜月笙问小茶壶，他呢，他回国后想做什么？
说着一挥手：“走吧。快点，后面的人跟上！”
杜月笙的步子机械的朝前迈动着，但整个人却完全错愕了。青鸟三末和自己说的是最纯正的中国话，还带着一些中国南方的口音。但这却不是全部的，重点在于他说的那句“小茶壶还活着”……
和正规军相比，这些起义者们完全不是对手，很快大量“日本工农红军”控制的地盘纷纷失陷，起义者被压缩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
王亚樵出神地道：“我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谁也不见，天踏下来也不管。”
轮船缓缓启动，慢慢离开港口……
军统的人不在撤离名单中。
优末子大吃一惊，尽管早就对青鸟三末有所怀疑，但却绝对没有想到，青鸟三末惊叹是军统潜伏在东京的“沉睡者”中的高高级间谍：
杜月笙、王亚樵离开的时候什么行礼都没有带。最后的时刻绝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其实一直到现在优末子还觉得非常奇怪，尽管东京的局势非常严峻了，但还不到如此大规模撤离的时候，这是为了什么？
东京离视线越来越远了，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优末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军统的，和你们不是一个体系，我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
优末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希望还有一天能够看到青鸟三末，看到优末子，当然，他最希望的是，还能看到小茶壶，尽管这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实现。
失败，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
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因为那是在自己的家。
朝边上的王亚樵看了一眼，发现他和自己是一般的表情。
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可自己却再也无法带着他们一起回去了。
松口社长和优末子一直在等待着，当他们看到杜月笙、王亚樵这些人出现的时候，立刻迎了上来，把他们带到了边上的一辆轿车里，然后让他们换上了衣服。
也就是说，这个日本宪兵少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为什么还放自己走？难道和优末子判断的一样，其实，青鸟三末也是一个军统？
他都快忘记上海的样子了，现在的上海和自己离开时候的差别大吗？
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松口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