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长,我叫窦大胜,这份情报是我们班长和两个兄弟拿命换回来的!”窦大胜挺着胸脯大声说道。
俄国人的子弹在他的周围“劈里啪啦”的乱暴着……
可他已经无法做到了……
张孝淮发现这名士兵正在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这是他的同伴们唯一的也是最有利的“借口”。
窦大胜忽然停了下来,他的两个同伴也一起停住了脚步,看向了窦大胜。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班长已经不在了,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情报带出去。
班长是为他们死的!
想到这,两个新兵蛋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情报能够得到确认吗?”张孝淮手里握着一份带血的情报问道。
张孝淮拿起了电话:“接炮兵司令、空军司令,我是张孝淮。我命令你们,集中一切炮火轰击萨莫克地区,对,那里有敌人的装甲师,是的,我有他们的具体|位置,是我们的士兵拿鲜血换回来的……”
这,是一个士兵的责任和义务。
“是的,就是他带回来的。”
闷哼声中,卫储元倒在了血泊里……
地上的这个中国人好像在笑?一个俄国军官为了确认自己这一想法,在中国人的身边蹲了下来。
上战场,报仇去!
就让这个伤疤留在这名士兵的心里吧,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成为一名战场上合格的老兵,他的伤疤也会痊愈的。
可是他们知道自己不怕,一点也不害怕。
“求求你,求求你,补我一枪……”罗少康几乎是在那里哀求了。
可是,俄国军官很快就僵在了那里,接着,发出了一声惊叫。
班长没有白死,罗少康和卫储元也一样没有白死。
只要自己的兄弟还没有脱离危险,自己就不可以轻易死去。
当总长的话在耳边响起,窦大胜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了。
自己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兄弟开枪?
卫储元死的真好,起码他还有自己为他补上一枪,可谁来为自己补枪呢?
罗少康和卫储元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尤其是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原来他们以为自己会哭,会胆怯,甚至,会向自己的敌人投降。
一枚拔去引信的手雷,从中国人的手里滚了出来……
很多很多的新兵,都会和自己一样成长起来的。
俄国军官奇怪到了极点,哪有一个快要死的人,居然还会在那笑的?
这里他们地形不熟,他们能够跑得出去吗?三个新兵谁都不知道!
卫储元抓起了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爆炸声中,他亲眼看到一个俄国人被炸得血肉模糊,他欢呼了一声,然后笑着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那些俄国人叽里咕噜一句也听不懂的话,在罗少康的耳边响起,然后他又感觉到似乎有人用枪捅了捅自己。
俄国人追了上来,枪声就在后面响着,而且越来越近了……
窦大胜忽然变得坚强起来。自己可以死,但不可以完不成任务。他认真的朝着自己的同伴敬了一个礼:“我一定把情报送到!”
“少康,补我一枪……”卫储元低声说道。
他们要和班长一样,轰轰烈烈的当个真正的中国军人!
他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然后他和卫储元一样笑了。
他的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张孝淮不想问,也不想知道,他只清楚这里面一定有段这名士兵不愿回首,不愿想起的故事。
罗少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弹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中弹的……
可是,他们什么也都帮不了。
自己经历了这次,他知道自己长大了,也一定能够变成和班长那样的老兵,一定!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周前,河南人,民国8年2月从军,民国9年6月到达俄罗斯战场,9月19日阵亡于俄罗斯,时年28岁。
他哭着,射击着,叫着……他要把全部的恐惧、自责、愤怒,都宣泄到俄国人的身上!
他放下了兄弟的身子,颤抖着抓起了手边的枪……他看到自己的兄弟笑了,真的,罗少康发誓,他真的看到,自己的兄弟笑了……
罗少康,湖南人,民国9年1月从军,9月到达俄罗斯战场,9月19日阵亡于俄罗斯,时年22岁。
“兄弟,我打死三个了。”
俄国人又开始发起了冲锋,罗少康一边擦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