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客气了,我在天津住得还可以。”
而在这个时候,同样住在天津的张勋也来拜见溥仪了。
只有日本人才能帮到自己!
“唉!都是那王恒岳混蛋,把皇上从宫中撵出来,他王恒岳不就是为了多搂点宫中宝物吗?可惜臣现在手中无兵无权,不然决然决死捍卫陛下,和那些乱臣贼子决一死战!”张勋慨然说道。
张勋却丝毫也不知道溥仪心里想的:“皇上,臣以为,可以先把那些之前的皇宫旧人都给召到天津。眼下虽然有许多人前来投靠皇上,但还是不够。若是皇上的张园不够住,臣愿意把自己的宅子也捐献出来。”
为此,该社团向各界紧急呼吁,扩大“反对优待清室大同盟”,监视溥仪、康有为和其他清朝遗老的行踪,并调查日本方面与溥仪集团的往来关系。
租界内的英、法、意、德等国的领事或驻军司令,都和溥仪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溥仪常能收到各国驻津头面人物发来的各式各样的邀请信,每当租界内有交际舞会、晚宴、婚礼、阅兵典礼等娱乐活动,溥仪也常常光临。
“哦,朕心里自有主意,爱卿不必牵挂!”
恢复优待条件是陈宝琛心目中恒久的目标,每当北京政局稍有风吹草动,陈宝琛都无比兴奋。
在陈宝琛为溥仪复辟奔波的同时,一位更著名的人物也为了实现大清复辟积极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他就是戊戌变法的中心人物、大名鼎鼎的康有为。
客厅里摆的是硬木桌椅、西式沙发、玻璃屏风,非常讲究而又不伦不类。溥仪与张勋在一个圆桌边对面坐下,张勋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纸烟。
张勋见到溥仪时候,他毫不迟疑地走到溥仪面前,趴在砖地上就向溥仪磕了一个头。同时粗声粗气地说了声:“皇上好?”
自幼长在深宫的溥仪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古老的宫殿让溥仪仿佛还生活在古代,来到天津,让溥仪眼界大开,开始享受现代化的生活,他买了大量的高档日用消费品,汽车、钻石、钢琴、金表等,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溥仪经常出入惠罗、正昌、中原等天津的各大百货公司,也经常光顾起士林、利顺德等高档的吃喝场所。溥仪头戴礼帽,手拄文明棍,身穿燕尾服,很自在地享受每一天,仿佛他就要这样生活下去,忘记了被赶出紫禁城的往事。
“上将军的忠心天见可鉴!”溥仪真的有些感动了,也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上将军认为这大清还能光复吗?”
张园原系清末湖北提督兼驻武昌第八镇统领张彪的私人住宅和花园,张彪自命为清朝的忠臣遗老。溥仪来到天津,让这位前清的旧臣感到万分荣幸,为了表示对清室的无限忠诚,主动让出“张园”给溥仪居住。
溥仪朝边上看了看:“我想去日本,上将军以为如何?”
康有为这次北上,舆论哗然。纷纷发表评论指责“康圣人”。北京的“反对优待清室大同盟”公开发表宣言说,作为保皇党首领的康有为,与宗社党党魁升允及其他复辟党羽,麇集天津,秘密会议,“将谋倾覆共和”,“孤注一掷”!
康有为按自己的观点,依次分析了美国、法国等国的政治、经济状况,从而做出结论:中国形势、风俗与欧美格格相反,民主、共和,对中国来说仅虚名而已,中国的政体不能脱离中国的具体情况。在他看来:民国、共和是中国祸乱之源,一切政体都不能适应中国国情,中国惟有立君主才能有望,在康有为看来,只有溥仪才能救中国。
陈宝琛多次进入北京,找到过去曾经有过交往的故友,与民国办事人员多次商议,请他们支持溥仪复号还宫,每当有所收获都及时向溥仪报告,陈宝琛的活动虽然最后都没有任何结果,但他对清室和溥仪的忠心由此可见一斑。
张勋的回答毫不迟疑:“能,一定能!只有有臣在,就是倾家荡产,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匡复大清,如此臣则死而无憾了。”
张勋出身贫寒,有过许多义举,捐款在北京建立会馆,资助在京的江西籍学生和贫苦人士,江西省第一任省长邵式平、举世闻名的方志敏、张国焘、许德珩等曾得到过资助,他们当时都是北京大学的江西籍学生,另在奉新还用粮款救济当地灾民和孤儿寡妇。
听说“皇上”去了天津张园,顿时那些原本宫里的人一股脑的都跑到了天津。
溥仪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
溥仪略有吃惊,心中颇有些感动,赶忙向前搀起他说:“上将军好?上将军请起。”
康有为的长信强有力地鼓舞了溥仪及其身边遗老,给了遗老们极大的信心,他们在张园召开“御前会议”……
见张勋也不同意自己到日本去,溥仪有些失望。
本来,溥仪和婉容当初来到天津是为了准备出洋留学的,但是天津的都市生活让溥仪眼花缭乱,这种新的生活方式让溥仪暂时放弃了留洋的打算。
北京城里的皇帝没了,那些之前的御医太监们便也没有了营生!
但是,民国政府,尤其是那位大总统,对此却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张勋也好、康有为也罢,虽然都是“忠臣”,但终究手里没有兵权,要谈恢复大清谈何容易?
张勋是中国现代史册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以他导演1917年为期12天的清帝宣统复辟而扬名天下。
溥仪来到天津张园居住后,遗老遗少均来问候,罗振玉、郑孝胥、贝勒载涛等时常恭候园中。陈宝琛也追随在溥仪身边,为溥仪筹划主事。为了更方便出入张园,陈宝琛把家眷也搬到天津,此时的陈宝琛已经年近八旬,但每日照常坐着马车觐见溥仪,并让自己的亲属和子女也走进张园,为溥仪服务。
“你很好,你很好。”溥仪敷衍了几句,但却心不在焉:“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派人去办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张园占地18亩,到处是花卉果木,还有假山石、凉亭、水池、戏台和网球场地等。园内矗立一所三层楼洋房,各房间都摆设了外国式家具,极为豪华。
张勋说:“皇上来天津这么些日子,住得还习惯吧?臣本应前往晋见,但是皇上住在租界,出入多有不便,没有去给皇上请安,还望皇上包涵。”
张勋点了点头,但却还是不太放心:“皇上,臣冒死再劝一句,靠谁都千万别靠日本人那,不然皇上早晚会上日本人的当,天下那些效忠大清的忠臣,也会因此寒了心那!”
入住张园的溥仪,并没有整日沉醉于纸醉金迷的享乐,他还想着复辟大清王朝。溥仪在张园又建立起了自己的小朝廷,对外称“清室驻天津办事处”,用的还是宣统的年号。一大群遗老们围拢在溥仪的身边,围绕着溥仪的前途争权夺利,都想把溥仪拉到自己这边。
康有为是清末维新运动的主要领导人物,维新变法失败后便流亡海外,到辛亥革命后又回到祖国。他极力维护帝制,反对推翻清王朝,曾与张勋联手搞复辟活动,为保皇党首领。
“不可,千万不可!”张勋一听大惊失色:“日本人狼子野心,对我中国早就虎视眈眈,皇上要是一去,势必成为日本人的俘虏!我等就在国内,号召各地勤王之势,恢复皇室,轰轰烈烈的和反贼们大干一场!”
张彪虽然年将七旬,仍然十分愚忠地尊溥仪为旧主,尽量在生活上满足溥仪的要求,并且坚决不收房钱,不顾自己年迈,每天还亲自为溥仪打扫院子,精心安排溥仪的饮食起居,还为溥仪准备了现代化的无线电收音机,并要求自己的家人服从和照顾溥仪。
张彪还在园内右侧兴建了一连四间平房,给溥仪的随从和下人使用。张彪除了供应和照料溥仪日常生活所必需外,起初还不断赠送一些现金给溥仪日常零用,尽到了一位清朝老臣的责任和义务,溥仪对张彪的忠心表示赞许,对张园的环境也非常满意。
《东方时报》甚至以《清朝圣人》为题发表评论说:“惟是康氏为清朝圣人,而为民国之不祥人。彼每有所图谋,则必不利于民国。故吾人于其来津也,不得不有所惧焉。因改老子之言,而致慨叹曰:圣人不死,大乱不止!”
溥仪抵达天津后,即致电康有为,让他前来天津。康有为接电后马上动身,他不顾年迈体弱、旅途劳顿,当晚即风尘仆仆地前往张园“觐见天颜”,自然还是三拜九叩,跟当年觐见光绪帝的礼节无异。君臣重温旧梦,凄凄惨惨戚戚。继而,康有为以“进德、修业,亲贤、远佞”谏言,溥仪则感其忠心可嘉。
说着溥仪上前拉起张勋,一同走向客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