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军队纷纷进入长沙的时候,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吴佩孚头也不抬,自从自己当上官后,称是自己亲戚朋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人也不看看,现在来投奔自己还有什么用处?一边吩咐一边道:
“是,要是玉帅手下的兵不阻拦的话,兄弟我是一定要把玉帅从长沙带走的。”张孝淮笑着道:“可惜只怕我才一动手,玉帅的第三师就要把我撕成碎片了吧。”
老吴啊,咱们掏心窝子的说句话,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风光的?我就算把你的第三师都打光了,那也不过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而已,没啥值得炫耀的。你写的歌里不是说了‘到而今,倭寇任纵横,风云恶。甲午役,土地削,甲臣役,主权堕,江山如故,夷族借落。何日奉命提锐旅,一战恢复旧山河!’何等豪迈!老吴啊,日本人在我们国家到处撒野,亡我中国之心不死,还有那些列强,把咱们国家当成了他们自己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咱们还有国家主权吗?咱们这些当军人的还有一些尊严吗?
吴佩孚赶紧让人上茶,重新请张孝淮坐了下来:“韵农啊,听说你当了北伐军湖南战场的副总指挥,还打的孙传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怎么,今天一个人跑到长沙来抓我了?”
“让他进来,就到这里。”
“玉帅,在那。”
这是千古第一奇信,写信的人也是千古第一奇人!
吴佩孚手里捧着这一封天下千古第一奇信,怔怔的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张孝淮笑着起身:“玉帅,好久没有见了。”
张孝淮点了点头,一点没有否认,拿出一封信来:“大总统让我亲手交给你的。”
你要体面直接和我说,费那个劲做什么?这样,张孝淮呢,我要调他回来担任我的陆军总长,我任命你为北伐军孙武军团副总指挥,前敌总指挥,第三师还是归你指挥,改为国民革命军独立混编第三师。我的部队里有独立番号的,除了我的老底子部队独立混编第一师,那就是你的了。你要再说不够体面,我可就真要生气了。
长沙。
欧战已经结束了,人家是空中海上地面全方位的打,我们呢?这里还是老的作战思维,这不行,落后了!当年袁大总统一手训练起来的精锐的北洋军,现在你拉一支到欧洲战场去试试看。人家先来飞机来上一通轰炸,再来大炮弄上一通轰炸,接着装甲车呼啦啦的就冲了上来,你看咱们北洋军能抵挡多少时候。
信里面王恒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丝一毫也不隐瞒,字里行间透着真诚坦率,全无胜利者的盛气凌人。
……
“我也没有见过大总统,不过很快就能见到了。他很年轻,也充满了锐意进取,想来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也不枉了你我的一身本事那!”
你的那个部下孙传芳,当年在日本留学时候痛打日本教官冈村宁次,现在当上师长了,怎么反而没当初的勇气了?我看不是,咱们都把精力放到内战上了,你说是这理不?
现在关外局势日益严重,日人虎视眈眈。还有,俄国人也在那欺负我们中国人,你说国家要是不统一了,咱能真正保护自己的国民吗?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就一个理,反正谁要欺负到咱们自家人头上来了那就不行。他打我们,我们也打他个狗日的!
湖南最后决战的架势在湖南拉开!
王恒岳这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而是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很多年都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在那无所顾忌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坐在那的灰布长衫,吴佩孚先是一怔,接着一下大笑起来:“张孝淮,张韵农!”
这,是1919年的8月28日!
吴佩孚点了点头,忽然大声说道:
我的想法啊是这样的。等到国家统一之后,什么川军、桂军、湘军,统统改编成国防军,一致对外,你呢,就当个国防军的将军,我看你的本事也可以指挥一个兵团。咱们再也不和自己人打架了,要打,就和外国人打。
一旦吴佩孚想要真正坚守长沙,无论他最终降与不降,他都已经无路可走!他和他的部队,将被死死的困在长沙,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脱离战场的地方。
北伐军并没有急着趁这个时候大举进攻,而是不慌不忙的在那完成着自己的包围圈,甚至是在那里刻意给着北洋军时间一般。
这些倒还是其次的,关键的是信里王恒岳的那些拳拳报国之心。
吴佩孚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司令部里多了个人,在那忙碌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这才把长沙防御部署全部吩咐完毕。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