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前倒了一层层一叠叠的尸体，看去让人触目惊心。
童葆暄的脸色非常难看：“许国祥，我让你夺取的阵地在哪里？”
“报告总指挥，第六师已运动到厦门一线，十一旅夺取龙海！”
“总指挥，饶命啊……童葆暄，你这个王八蛋，我父亲帮过你，帮过你……”
空气中的味道很难闻，有血腥味、有硝烟味，有汗味，各种各样的味道参杂在了一起，让激战了一天的士兵们一点食欲也都没有！
前面一个士兵“哎哟”一声，刘湘冒着弹雨，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兄弟，怎么样？”
杨杰在边上一笑：“总指挥，你猜刘湘现在在做什么？”
童葆暄的鼻子抽了一下：“把营长带上来。”
站在刚刚夺取的云霄，杨森意气风发。福建之战爆发以来，骠骑军团两战两胜，平和也唾手可得，平定整个福建不过是旦夕之事。
“报告总指挥，敌人火力太强，我实在没有办法……”
闽军第17师真的是在那里玩命了！
那些穿着黄布军装，端着步枪的士兵们，黑压压的一层层压了上来。
阵地上的枪管打红了，士兵们的眼睛也打红了。
说着，抓起一颗手榴弹奋力扔了出去，“轰”的一声爆炸中，士兵死死握着步枪，一边不断扣动扳机，一边喃喃咒骂：“老子是巴壁虎的兵，老子是巴壁虎的兵！龟儿子的，老子死也是巴壁虎的兵！”
声音逐渐远了，接着一声枪声响起……
士兵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醒来了。
士兵们“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一被打退，没有经过什么休整，接着又“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投降将领”的身份，多少牵连到了自己。现在北伐开始，正是自己大展才能的最好机会。
“快了，快了。”刘湘喃喃地道：“去告诉弟兄们，今天打的漂亮，明天再坚持一天，我们的主力就到了！”
杨杰笑道：“是这样一个理，可我为了坚定他的信心，在第六师出发前，悄悄的在他的那套行头里做了一些手脚……”
今天算是熬过来了，明天再顶一天估计就差不多了。王瓒绪估摸着明天该对厦门发起进攻，厦门那一打起来，自己这可就要轻松许多。
“旅长，我们还要在这坚持多少时候？”
闽浙联军第17师，在李厚基和童葆暄的严厉命令下，由童葆暄亲自指挥，对龙海展开了最疯狂的反扑！
刘湘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露出了笑意。
刘湘走了过去，看到士兵的额头被子弹打了一个大血洞，血凝固在了伤口附近，士兵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
旅长亲自帮自己包扎伤口，还那么关心自己，让这士兵激动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旅长，老子不碍事，老子就在这里和这帮龟儿子的拼罗！”
刘湘摸着自己的大光头，上面的汗水一层层的冒出来，一把推开想要把他拖到安全地方的卫士，拉着嗓门叫道：“弟兄们，打啊，打啊，龟儿子的，他们不要命，老子们也都不要命了啊！打赢了，老子请你们吃手撕鸭啊！”
杨杰点了点头：“算到上签，则刘湘肯定拼命用心，算到下签，总指挥，你说他还会死守龙海吗？”
有的勉强强迫自己咽下一点食物，保证体力，可看到同伴的睡相，也禁不住打了两个哈欠，很快便也进入到了梦乡。
刘湘在阵地上巡视着，一处处检查得非常仔细。
其实谁胜谁负一点也不重要，早晚有一天川军和闽军会携手作战的。
一个旅的兵力，很快就要遭到敌人的疯狂反扑了！
中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太阳下山了，阵地还牢牢的掌握在11旅的手里……
刘湘并不怀疑明天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他唯一考虑的，只是如何少死一些弟兄。
“上上签，上上签。告诉弟兄们，龙海此战必胜！所有兄弟打起精神，和他们拼啦！”
说着，在杨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杨森听完，放声大笑起来……
“强攻！”童葆暄的声音里不带着任何一些感情：“今晚太阳落山前，我要站到龙海的阵地上！”
“他还能做什么？”杨森想都未想：“当然先在那算命，看自己能不能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