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辅成恼怒的把报纸扔到了一边:“抓,这样诽谤的人一律都要抓起来!”
“尚未有头绪,但我一定会有个交代。”俞雷淡淡地道。
俞雷站了起来,找出了一叠文件,放到了褚辅成的面前,然后重新坐下,喝了口茶,神色不动的坐在那里。
不说民众如何愤怒,单是王恒岳那一关自己就过不去。当初为了限制王恒岳的权利,自己和吴景澜一起可没有少给王恒岳添乱,现在有了这样机会,以王恒岳的性格来说,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明白了,明白了。”褚辅成一迭声地说道:“多谢俞局长指点。”
更有甚者,身居高位,却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勾结不法奸商,大肆中饱私囊,以‘民主’名义公然行卑劣之事。北伐成功与否,与其毫无干系,革命胜利与否,与其毫无干系。国家山河破碎,其人锦衣玉食;民众呼唤和平,其人酒池肉林;民族期盼强大,其人醉生梦死,处处以民主先锋标榜,却行苟苟且且之行……”
在《国民时报》上,出现了这么一篇骇人听闻,作者署名“介石”的文章:
“北伐在即,出现这样的文章,那是别有用心的。”褚辅成看起来情绪平复了些:“这是扰乱军心,动摇政府,我已经和大元帅说过此事,大元帅也很生气,说已经下令俞局长调查,不知道俞局长调查的如何?”
褚辅成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一旦调查结果公布,自己便成为众矢之的,无论自己有多少张嘴,也是分辨不清的了,况且,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褚辅成在那半晌无语,这才失魂落魄的长长叹息一声:“俞局长怎么说,我就照着怎么去办也就是了!”
褚辅成的身子抖了一下。
“没有旁的意思,没有旁的意思。”俞雷微微笑着:“副议长可能还不知道,为了彻底查清此事,大元帅已经赋予了我很大权利。本来呢,我想去拜会副议长的,可您正好来了,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当面向你汇报,您心里也好先有个数。”
完了,一切都已经完了。自己来这里,原本只是想来威胁试探的。但万万没有想到,结果却是如此。
俞雷一桩桩一样样说了出来,褚辅成面色惨白,终于忍耐不住打断了俞雷的话:“造谣,造谣,这是彻头彻尾的造谣……”
这篇文章言辞锋利,直指军政府的某位高官,却又语气含糊,不肯直点其名,这引起了民众的极大好奇和猜测。
“恒帅又用对了一个人。”俞雷叹息一声:“恒帅看人之准,无人可以比拟。现在声势已经造足了,我看可以动手了。”
“俞局长。”褚辅成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这事我看我们再仔细商量一下的好,那些老百姓都是愚民,他们懂得什么?没准也就信了。”
褚辅成显然对这回答很不满意:“要抓紧,一定要抓紧。我身为国会的副议长,也是议员之一,因此我决定向国会提交议案,实行‘非常法’,严厉惩处造谣者,相信国会会很快通过我的提案的。”
“我身为国会副议长,当然有责任帮助大元帅把好这关!”
“胡扯,胡扯!造谣,造谣!完全是一派胡言,俞局长,抓,抓!谁向你提供的这些黑材料,就坚决的抓谁!”褚辅成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
“副议长,你或许没有插手,但传出去谁会相信?”俞雷不紧不慢地道:“这对副议长的声望是有很大影响的,我把调查结果一公布,副议长以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话里已经明显底气不足,俞雷缓缓地道:“是不是造谣,大元帅会判断,民众也会判断,我说的没有用,副议长说的也没有用。我就在考虑一件事,你说我应不应该把这些材料公布出去呢?”
一听还有希望,褚辅成慌里慌张地道:“请俞局长指教。”
褚辅成走进来的时候,满脸愤怒,手中也拿着一份《国民时报》:“俞局长,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这是谁写的文章?公然诽谤军政府,公然诽谤官员,都把军政府的官员描写什么了什么,一帮贪官污吏?还是祸国殃民?”
俞雷笑了起来:“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已经派人调查了。”俞雷让部下先行出去,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诽谤是严重的罪名,不过报纸上也没有公开的指名道姓,也许是说一个人,也许是说一群人,副议长洁身自好,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篇文章,出自于军政府宣传部长蒋中正的手笔。
俞雷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一个人落马,总比两个人都死好。我知道,你不干净,吴景澜也比你干净不到哪里去,得荣厂的总经理,是吴景澜的儿女亲家,做的那些东西已经彻底把大元帅给激怒了,你和他之间,总得倒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