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只怕陆荣廷是真的要倒了……
“营长,弟兄们都已经集合好了。”
“巡阅使,巡阅使手里真的没钱了?”马晓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还有挽救余地吗?”马晓军心存侥幸的问道。
白崇禧朝祝正陶看了一眼:“祝先生,你是来帮我们的吧?”
马晓军一瞬间也没有了主意。
“把王恒岳,不,王巡阅使给弟兄们的饷银都拿出去,告诉他们,这是西南巡阅使王恒岳给他们发的。”李宗仁把大洋重新扔回到了箱子里:
王恒岳肯定是要进广西的,这已经不可避免。
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祝正陶说的都是假的,都是谣言。可是这似乎不太可能,祝正陶没有理由编造出这些东西来。
李宗仁笑了笑;“去告诉他们,我李宗仁也收下军饷了,让他们不要摆出攻击架设,过去我们是同僚,现在还是同僚。”
说着,站起身来,对外面叫了一声,很快又两名手下抬着一口箱子进来,放下,然后迅速又走了出去。
白崇禧朝大洋看了一眼:“这些大洋,如果我猜的不错,是王恒岳让你拿来的吧?”
“健生那,我算是服你了。”祝正陶一竖大拇指:“不错,这是西南巡阅使王恒岳王大人让我给你们送来的!”
祝正陶大是惊诧,这个青年军官的心思实在是太缜密,反应也实在是太快了。
“贤弟,开个玩笑,来,咱们坐下慢慢说。”祝正陶拉着他坐了下来:“你这军中,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发饷了吧?”
还没有等马晓军回过神来,又有人进来道:
马晓军默默的点了点头。
祝正陶脸上露出了笑意。
模范营当然还可以继续为陆荣廷效忠,但面对的结果,或许是过去的同僚对自己举起枪来。
“营长,师长下令,命令我模范营停止进军湖南,立刻向南宁方向运动!”
“股市?”祝正陶摆了摆手说道:“天知道他拿这钱去做什么了,但现在广西到处都是去找他要债的,中国人他还可以打发,外国人那里怎么办?现在谁都再也不肯借给他一毛钱了,广西银行要倒了,陆荣廷,也要倒了!”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何止是我,整个广西都知道了,只有你们这些当兵的还被蒙在鼓里。你们知道为什么陆荣廷不敢发给你们纸币吗?”
桂系之前非常团结,但现在是生死存亡之机,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悬崖。
“营长,不要再迟疑了。”
马晓军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把这些大洋分给弟兄们吧,去告诉陆巡阅使,我马晓军对不起他多年的栽培了。”
“文山兄,这些我都晓得,可我能有什么办法?”马晓军长长一声叹息:“只盼着上面赶快能把军饷发下来,也好安抚一下兄弟们啊。”
“营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营附童衍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如临大敌:“刚刚得到消息,广西银行挤兑,经理已经连夜逃跑,广西银行完了!”
“是!”
“马营长,还有诸位。”祝正陶也不再隐瞒什么:“王巡阅使来广西也好,陆巡阅使在广西也罢,弟兄们总是要吃饭的,不光是你们的模范营,各营现在都已经收到了王巡阅使送去的第一批军饷!陆巡阅使欠下的债,王巡阅使来还!王巡阅使让我带话给诸位,只要他进了广西,欠下的军饷一律他来该,而且是真正的双饷!”
说完,他走到箱子前,象征性的拿起了一块大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请帮我谢谢王巡阅使,我的军饷已经领了。”
白崇禧不动声色地道:“王恒岳早就盯着两广很久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一档子事,他岂有不来插一手的道理?弟兄们眼巴巴的等着钱,他就把钱送来了,广西不用打,眼看就要变成他王恒岳的了!”
“这,这……”马晓军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不去吗?那就是违抗军令,是要掉脑袋的啊!
整个广西也很快都要改姓王了!
“士兵打仗,按月发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祝正陶不再开玩笑,而是认真地道:“不发饷,黑死病自然就要闹饷,现在尚可,只怕到了后来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啊。”
巡阅使要倒了?那这么多的军队怎么办?弟兄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