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雷在那坐了会，拿过了纸笔，然后在纸上写道：
关上了审讯室的门，俞雷坐了下来。
瓜子脸，大眼睛……脸上的稚气还未脱尽，这女学生长的特别像自己以前想的媳妇的模样。
俞雷笑了笑，自己先坐了下来：“坐。”
“四川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规模，不需要别人来鼓动，来破坏。”俞雷脸色严峻：“你们这些学生，自以为是，读了一些道理却觉得很了不起了，什么都懂了，什么人都不放在心上了，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俞雷站起了身：“找两个警卫，去街上看看。”
其实俞雷早已从她的同伴那里调查清楚了她的一切：“苏郁，字若水，武汉女子学堂毕业，父亲苏宣缁，在北京政府担任农商次长，恩，大家闺秀，为什么来四川那？”
俞雷带着的两个警卫正想起身，却被俞雷用目光制止。
“非得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听从孙先生的指挥，北伐？把四川按照你们的设想来改造？再弄一批议员出来，你争论应该怎么办，我提议应该怎么搞？然后整天在议院里高谈阔论，却什么实事也都不办？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被抓了起来。
“孙先生？”俞雷笑了一下：“你们的孙先生现在担任什么官职那？凭什么要求全国都听他的？”
“我有，在这里我有无限权利。”俞雷不经意地说着。
一见进来了人，苏郁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俞雷摇头叹了口气：“国家不在于什么政体，美国是合众国，英国、德国是君主制，法国呢？一会是皇帝，一会是共和，但也未必见得他们便衰弱了。国家本来已经统一了，但现在却又分裂了，是军阀的错，还是死死咬住一个制度一本宪法的错？所以那，我看来我们的国家最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而不是整天在那放空炮！”
“武昌起义是他领导的？”俞雷摇了摇头：“不过是趁着湘军入川，防御空虚，一群士兵临时起事这才成的，和你们的孙先生有何关系？孙先生从前清开始，也闹了不少次起义了，有哪一次是成功的？听说，他有个外号叫‘孙大炮’？”
要不然，自己不会和他废话到了现在。
苏郁扔去了畏惧之心：“北洋独裁，张勋复辟，各地军阀林立，眼下孙文先生已到广州，我等热血青年，当从孙先生命，传播革命，呼吁听从孙先生指挥，号召全国联合，北伐护法！”
俞雷看着苏郁，好像在看着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家半步的孩子一样：“现在不就是共和吗？孙文搞过共和，袁世凯搞过共和，黎元洪搞过共和。你们要的共和究竟是什么样的？是只要有一点不顺你们的心意，就要搞暴动，搞武力讨伐，搞护国护法？是国家必须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建设，别人不能有一点反对意见，那才算是共和？”
俞雷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把那个鼓惑得最凶的女学生带到我那去，我要亲自审理。”
“那些都是军阀！国家不能靠这些军阀来掌握，要打倒一切军阀！”
“抓住云南方面的探子八人，贵州方面的探子两人。”
俞雷在门外听了一会，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清脆的女声引起了俞雷的注意，他侧耳听了过去。
苏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包括四川，这里的四川督军兼省长王恒岳，以前也曾是个坚定的革命党，领导了荣县首义，间接的推翻了满清王朝，护国运动，又在四川和北洋激战，最终引导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反袁运动，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革命先驱，现在却也沦落成了军阀。孙先生号召北伐，他却置孙先生的命令于不顾，去打贵州，扩充自己地盘，哪里还有半点革命味道？”
屋子狭小，让人喘不过气来，仔细一闻，似乎还有血腥味道。
俞雷站起了身：
这一些话，很快引起了一片共鸣。
“认罪书？我没有罪，为什么要认罪！还有，我的同伴在哪？你无权扣押我们！”
“是！”
“是。”
苏郁的脸色变得惨白，失声尖叫起来：“你是个恶魔！你……”
自己的敌人在敌方活动着，敌方的人同样也在自己这里活动着。
“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军阀，什么叫革命？满嘴胡言。”俞雷冷笑了声：“你是苏次长的女儿，我也不为难你，也份认罪书赶快回去吧。”
“你，我……”苏郁完全没有力量反驳。
“来人啊，来人啊，为什么抓我！”苏郁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不许你侮辱孙先生！”苏郁生气地道。
“打倒军阀！”
俞雷朝女学生看了一眼，心中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