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日人乘欧战方殷,欺中国积弱之时,提出苟刻条款。经外部与日使交涉,历时三月有余,会议至二十余次,始终委曲求全,即冀达和平解决之目的。但日本不谅,强词夺理,终以最后通牒,迫我承认。中国虽弱,苟侵及我主权,束缚我内政,如第五号所列者,我必誓死力拒。……中国国力未充,目前尚难以兵戎相见。为权衡利害,而至不得已接受日本通牒之要求,是何等痛心!何等耻辱!经此大难以后,大家务必认此次接受日本要求为奇耻大辱,本卧薪尝胆之精神,做奋发有为之事业。凡军事、政治、外交、财政,力求刷新,预定计划、定年限、下决心,群策群力,期达目的……谓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或可尚有希望。若事过境迁,因循忘耻,则不特今日之委曲、奇耻无报复之时,恐十年后,中国之危险更甚于今日,亡国之痛,即在目前。我负国民托付之重,决不为亡国之民!”
“好了,去和王恒岳道歉吧。”
蔡锷早就胸有成竹:“大总统若要称帝,我立即离开北京回到云南。云南于袁氏下令称帝后即独立,贵州则越一月后响应,广西则越两月后响应,然后以云贵之力下四川,以广西之力下广东,约三四个月后,可以会师湖北,底定中原!”
但二十一条却终究还是签署了,这也许是袁世凯一生中最痛心的一件事了。
“哈依!”
蔡锷!
焉之岛露雄在那想了一会,猛然一个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向王恒岳道歉,尽可能的挽回损失!”
“走狗尔,亦不足为虑!”
“冷静,做我们这一行的,和做你们情报工作的并不一样。在任何的工作环境下,都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无论你的敌人如何激怒你,都要保持自己充分的冷静,不要被任何人所激怒,否则耽误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帝国!”
听到这声声音,梁启超抬起了头:“松坡,不是说你被大总统囚禁了吗?”
蔡锷之前是真心支持袁世凯的,南北谈判之时,本着维护统一的目的,是袁世凯定都北京的支持者。二次革命时,多次为袁世凯辩护。
“乐山事件”,在全国激起了重大变故,但在四川,在中日两方的“默契”下,却反而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必反!”蔡锷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蔡锷在那沉吟半晌:“我真正和他打交道,也只有出兵西藏平叛那一次。此人坚忍卓绝,很会用兵,他一到西藏,西藏叛军闻风而逃,只是……”
……
“我明白了,老师!”蔡锷轻轻的呼出了口气,忽然有些出神:“可是我还是希望王恒岳支持我的,毕竟我还是很欣赏此人的。如果他能助我,则反袁大计必成。我真的不想有一天和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但这样的沉默,却只是暂时的……
“是啊,世间多谬传啊。”梁启超叹息一声,请蔡锷坐了下来:“松坡此来何为?”
“八噶!”
清口龟玄脸色铁青,盯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焉之岛露雄,骂了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八噶,帝国的势力还没有伸到四川,现在又正是中日谈判的最关键时刻,为什么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赌的就是日本只敢虚张声势,在四川他们不敢动。
“哈依!”
“哈依!”
但随着二十一条条的签订,蔡锷对袁世凯彻底绝望了。
“拉!”梁启超停住了脚步:“要打,王恒岳必然拼死反抗,他兵强马壮,又深得川人爱戴,未必能够打得过他,反而只能让他倒向袁世凯一方。可是你要拉他,或者可以成功。这人很会分析形势,所以一旦袁世凯称帝,我以为他有反袁可能!”
许多人将接受二十一条的责任归咎于袁世凯,其实袁世凯却力争国权到了最后一刻,只是由于国力弱小,根本无力与蒸蒸日上的日本抗衡。
“什么?”焉之岛露雄怔住了。
用江湖上的话来讲,就是梁子已经结下了,就看双方谁的耐心好,谁更有实力了!
蔡锷略一思索:“胡景伊?”
天津。
当听到这个消息,王恒岳反而怔在了那里。
“松坡,你的个人威望和军事才能,与王恒岳不相上下,但你却没有他那么狡猾。”梁启超叹息一声:“这是最要命的,当年我们搞维新运动时候,也正是吃了这样的大亏啊。”
蔡锷苦笑了下:“老师,虽然蔡锷对大总统有诸多意见,但大总统却从来没有囚禁过我,也从来没有限制过我的自由。哪怕我现在要回到云南,大总统也是肯的。”
“哈依,领事阁下,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