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岳低头在那不断批阅着文件,过了好大一会,这才伸了一个懒腰:“事情都办妥当了?”
“怎么办?怎么办?”许桐翼六神无主,连连说道。
“你何止只有囤积大米那么简单。”俞雷淡淡地道:“周宝良卖产业、卖房子,那都是为了报效我家恒帅那!可你却落井下石,趁机低价买进,让恒帅少了多少军费?没有军费,还怎么保护百姓?怎么保护四川?你罪大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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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陷阱,而是俞雷精心准备的报复计划!是猫抓老鼠的游戏!他现在把自己玩腻了,终于要一口吃掉自己了!
“生员牢记恒帅的话!”
“你,你真的不肯放过我吗?”
“你我兄弟,就免了吧。”
俞雷平静地道:“恒帅何必要提防我?生员心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妹妹俞云,还有一个就是恒帅了。”
王恒岳轻轻叹息了声:“俞雷,俞德广,俞局长!我不知道许桐翼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我只知道你俞雷身边从来也都没有一个朋友,你肯和一个人去套近乎,那这人一定曾经得罪过你,你是想着办法要报仇啊!”
“什么?”许桐翼睁大眼睛,只当自己听错了。
俞雷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仔仔细细欣赏着墙壁上的画,不断点头。
俞雷笑了一下,缓缓地道:“你自杀吧。”
许桐翼面色微变,急忙抽着自己巴掌:“你瞧我这记性。”
“俞雷,你不得好死啊!”许桐翼破口大骂:“你是畜生!畜生!我是渝城镇守使刘存厚的舅子,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有半个小时样子,统计局的人从里屋出来,领头的来到俞雷身边,低声说道:“局长,大奸商许桐翼畏罪自尽了。”
俞雷“哈哈”一笑:“过去了就算过去了,对了,令郎呢?”
王恒岳淡淡笑了一下:“等到许桐翼的家产清点清楚之后,你从中支取三万大洋,当成是我给你的奖励,不要再和上次一样自己贪污了。”
“我现在让你自杀,你又为什么不赶快去呢?”
“快去上吊自尽吧,桐翼兄。”俞雷挥了下手:“不要耽误时间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要查封你的家产,还要清点你的铺子,搬光你的货物。你的大老婆、小老婆,我都还要一个个的关的关、卖的卖,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
“他和刘存厚的关系呢?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王恒岳忽然问道。
“我有的时候会做梦。”王恒岳不紧不慢地道:“我梦到我被你出卖了,脑袋被砍了下来,好多好多的血,可还没有死,掉在地上的脑袋还能看到你对我笑,还能对我说,‘恒帅,您的脑袋终于被砍掉了,生员心里非常开心。’我常常被这样的噩梦惊醒啊!”
俞雷淡淡的笑了一下:“桐翼兄,那年你是帮过我,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给你磕三个响头。我为了活命,没有办法,给你磕了三个头。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报复你。我等啊等啊,终于让我等到了!”
“刘存厚?”俞雷淡淡地道:“你妹妹给他做了三姨太,这事除了几个人没有别人知道,可你也不想想,这乐山乃是我家恒帅的天下,刘存厚的手伸不到这里。你什么人的话不去听,偏偏去听刘存厚的话,眼下他自身难保,你糊涂啊!”
俞雷忽然长长叹息一声:“桐翼兄不必找了,我知道国宝现在在哪里。”
“不敢,不敢。”
“谁要得罪了你,当真死无葬身之地啊。”王恒岳摇了摇头:“死了一个奸商,原也没有什么,可你这么做法,实在不能不让我升起提防之心。”
“是!”
“他儿子呢?那么做也是你唆使的吧?”
“贤弟,千万帮一帮我。”许桐翼一脸惊恐:“犬子的事,实在不是我指使的,这个王八蛋也不知怎么就去做那糊涂事,都怪我从小太过娇惯。至于囤积大米……”
俞雷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叹口气道:“桐翼兄啊,你囤积大米,天灾之时,又倚仗奇货可居,不肯开门卖米。你知道镇守使为了粮食,愁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吗?你犯了镇守使的大忌啊!而且还居然纵容国宝做出这样事情,镇守使岂有不大怒的道理?”
他让自己从最高峰上,在自己人生最得意的时候一下摔了下来,世上只怕没有比这更加残忍的报复了!
“可惜,可惜。”俞雷叹息一声:“他好歹死了,既然这样,把他全家人都抓起来,先把他囤积的所有粮食都给恒帅送去,然后慢慢清点他的家产”
几个统计局的人冲了进来,一把捂着了许桐翼的嘴,不容分说的将他朝里屋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