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让皮特亲自护送盐队。”王恒岳站起身来整了一下军装:“皮特是外国人,运送盐队有把握。狗日的,他拿老子那么多工资,也该多出出力了!”
可眼下总督大人正在气头上,还是少惹为妙。
“恒帅,清兵加紧各地盘查,尤其是在运盐要隘上,各处都有清兵防御。”负责自流井防御的邓夏赶回荣县,第一时间向王恒岳汇报了这一情况。
“王恒岳算什么乱党,我看他和所谓革命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尹昌衡冷笑一声,说道:“他不过是借着革命名义,扩大自己势力而已!”
尹昌衡缓缓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攻得急了,反而会让王恒岳和革命党聚在一起,互相依靠,互相幸存。可若暂时不攻,其内矛盾必现,为夺权利闹得不可开交,四分五裂,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还怕平不了王恒岳吗?”
打仗只能使双方两败俱伤,而如何一边打仗一边发展壮大自己,才是恒帅考虑的重点。
“二者都有。”俞雷一点也不隐瞒:“另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生员这次去乐山,是要让乐山彻底变成恒帅的乐山!”
要说自己的确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这么一反,害的马家人差点全家问斩,也怪不得老丈人心里有气。走了过去,赔笑道:“岳父,你来了,我这几天军营里实在忙……”
谁想邓夏想都不想:“回都督,武装卫队太忙,属下告辞。”
“你去乐山?”王恒岳朝他看了一眼:“去接你妹妹回来,还是再去找那个周宝良报仇?”
忽然想到:“惜墨,要不你陪我一起去?你舅舅香公和我老丈人有旧交,说起话来方便。”
赵尔丰皱眉不语,尹昌衡又接着说道:“前次听说革命党派了个什么人,去荣县指挥暴动,结果如何?王恒岳干脆撒手不管,让革命党自己闹去,他却躲在后面,等着收拾残局,因为他和革命党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
邓夏应了,只是有些不太甘心。
这时的赵尔丰忧心忡忡,荣县闹的正欢,那四川呢?四川保路运动进行得轰轰烈烈,朝廷又不肯接纳自己的建议,只怕局势发展到最后,谁也无法再控制得住了。
邓夏彻底明白了。
……
……
“回恒帅,据说是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的尹昌衡想出来的办法。”
“去吧,小心从事,稳定地方为第一要务。”王恒岳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声……
可想到马韵欣的哀求,又勉强笑了一下说道:
马骋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马家世代忠良,我父为朝廷屡立战功,何等荣耀?谁想到居然出了个反贼!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既然总督另有妙计,自己干脆顺水推舟,一边让士兵们装装样子,每天打上几枪,一边严密监视各地,看有没有偷袭的机会。
“大人,事情有些难办。秦广成和洋人做了几笔大买卖,眼下和洋人打的一片火热,为了确保生意做成,洋人还专门派人住在秦家。名义上是住,实际上是在保护。我们也不好公然进去拿人。”
赵尔丰沉吟许久,缓缓点头:“这也是个办法,眼下荣县久久未破,又反了一些新军,着实让人头疼,既然暂时无法攻破荣县,就按照总教习的去做。命令,朱庆澜严密监视荣县、乐山,并伺机偷袭自流井、贡井,切断王恒岳的财政收入。各处严密把守,不许从乱党控制地处流出一颗盐来,也不许往荣县送进一两银子,一颗子弹!”
原本正等着大干一场的中华军士兵,一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浩云,不必动怒。”赵熙微笑着说道:“述之反也反了,能怎么办?要说起来,赵尔丰也有不对的地方,听信奸人谗言,生生的把述之给逼反了。”
这个总教习年纪好像还很轻,不到三十岁吧,也是个同情革命的人。四川像这样当官的为数不少,满清的命运也真的是到头了。
王恒岳和那些洋人、买办关系要好,王恒岳若是充分利用这层关系,从荣县运出盐来,运进武器,怎么办?
“不敢,都督,马某不敢当都督的岳父。”马骋德沉着脸坐在那说道。
说着根本不待王恒岳反应过来,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家中,发现赵熙居然也在,顿时大为放心。
尹昌衡在那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王恒岳拥有四地,以他目前的力量来说,已经到了极限,就算让他继续扩张,他也没有这个实力了。他喊出了什么打下成都,打下四川,不过唱唱口号而已,做给乱党看的,他和乱党之间,不过互相利用而已。我料他控制了乐山之后必然休兵,而后缓缓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