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石封荣有罪!”石封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如土:“不是卑职不愿意出兵,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看座!”赵尔丰愈发欢喜,让人拿来了凳子。
领军的是第二营的帮带张旭,王恒岳去乐山的时候,和这人打过一次交道,印象中这人还算不错。
而随着江达宗的被夺取,此时平叛军距离拉萨已经只有六天的路程。达赖喇嘛大为惊恐,在亲信的护送下逃往英属印度,整个拉萨也都处在了一种惊恐状态之中。
在那想了半天,这才说道:
第二营在新军中并不是什么精锐部队,但用来对付这些叛军却已经足够了!
王恒岳坐在末首,对面坐着的正是第二营管带石封荣,石封荣和王恒岳四目相对,赶紧又低下了头。
在江达宗保卫战最危急的关头,援军终于到了!
这该死的援军,到底还是来了,俞雷到底还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藏地传说,那个汉人的将领叫王恒岳,四战四捷,锐不可当,就连达赖喇嘛都被他吓的跑到了印度,他得到了天神的佑护,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
平叛军在江达宗站稳了脚跟,而赵尔丰指挥的东路军,也连克贡觉、瞻对、波密和白马岗等地。
在此有利的局面下,赵尔丰上书朝廷,要求借大胜之机平定西藏,但满清朝廷却因为担心其举措过激,加上在西藏又有英国人从中捣鬼,满清朝廷为避免事端,没有允许赵尔丰的平藏大计。
这一仗虽然没有能够彻底平定西藏,但却打出了王恒岳的赫赫威名!
叛军正在溃败。
“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啦!”
急忙上前见过张旭,再看却没有看到石封荣。
这些种种荒诞的传说,一传十,十传百,王恒岳的名字很快传遍了全藏!
“丹达山实在难行啊。”张旭叹了口气:“好容易才找到个向导,几十个兄弟都再也出不来了……”
赵尔丰拿出了一封信:“本大臣收到了一封密报,本来密报密报,自然是只给本大臣一个人看的,可现在平叛已经结束,不妨大家也都听听。六十六标第二营石封荣石管带,你给大家伙念念吧。”
“石封荣贪生怕死,有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石封荣骇得只知道连连磕头。
“混帐!”赵尔丰用力一拍案几,厉声道:“石封荣,你贪生怕死,本大臣再三督促你出兵,你却三番五次推托,第一队在江达宗孤军奋战,若是全军覆灭,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此次出兵平叛,一赖朝廷鸿威,二赖三军用命,斩首无数,大挫叛军锐气,虽然朝廷大度,未再许本大臣大开杀戒,但亦保得藏地两年之内太平。”赵尔丰开口说道:
王恒岳收住了刀,长长的舒了口气。
和援军一起出现的邓夏,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王恒岳,这石封荣的一双子女,现在还生死不知,又有把柄在人家手里,难怪如此心虚!
但要放任不管,他赵尔丰是驻藏大臣,他二哥又是四川总督,自己的顶头上司,若不遂了他的心意,只怕自己前程也大大让人担忧!
“念啊,石管带。”赵尔丰冷冷地道。
赵尔丰原想是砍了他的脑袋的,但石封荣终究还是川军军官,面子撕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把目光转向三十三混成协协统钟颍:
“好,好王恒岳!”听到这个名字,正在营帐内召集众将开会的赵尔丰大喜:“四战四捷,强越雪山,死守丹达山,王恒岳,王述之,打得好,打得好啊!”
“六十六标第二营第一队王恒岳参见大人!”
“钟协统,这是你的部下,如何处置,你看着办吧。”
“平时你在乐山,本大臣管不了你,但你现在既然在我这里,本大臣奉命节制川滇边务,难道还制不了你吗!”
互相寒暄几句,战场上胜负已分,大量叛军被歼灭,再也无法抵挡的旺日格热放弃了夺回江达宗的打算,向拉萨方向逃跑。
他的话一下变得严厉起来,营中一片鸦雀无声,石封荣悄悄的擦了一下额头。
说着勉强笑了一下:“上面的命令到了,我第二营克定江达宗,于平叛有大功,此时作战任务已经结束,迅速回到江卡,论功行赏。”
石封荣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接过信来,只一看,面色大变,大冷的天,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恒岳侥幸成功,不值大人夸奖!”
王恒岳默默的点了点头,张旭随即笑道:“王队官这才战功彪炳,想来赵大人一定会加以重用的,到时候还请千万不要忘了兄弟。”
大量的新军士兵冲进了江达宗,子弹毫不留情的射杀着一切范围内的目标。
王恒岳一笑,只怕那位石管带不是身体有恙,而是实在害怕了丹达山。
他骑的战马,扬起四蹄就能翻过任何一座雪山;他的战刀,能够挡住最快的子弹;他一瞪眼睛,就能够遮挡住太阳的光芒……
“此次诸位皆有战功,尤其是六十六标第二营第一队王恒岳的新军,作战骁勇,王队官指挥得法,以孤军之力,连破贼势。但是……”
“可惜,可惜……”虽然早有准备,但王恒岳却还是忍不住叹息道。
“石管带身体有恙,故命我率军增援。”看出了王恒岳的意思,张旭解释了下。
钟颍有些尴尬,自己的部下,一个王恒岳大为自己增彩,一个石封荣,却又让自己丢尽了脸。可石封荣平时给自己的孝敬不少,又是自己亲信,终究下不了手。
“朝廷也有难处。”张旭叹气着道:“英国人在背后捣乱,纵然赵大人豪气干云,想要平定全藏,但……”
石封荣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赵尔丰鼻子里“哼”了一声:
赵尔丰朝营中诸将扫了一眼:“但是,在此次平叛中,也有将官贪生怕死,本大臣屡次催促,就是不肯向前,险些葬送了王队官的一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