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缴几处土匪老巢的弟兄回来,得到的财物又不下万两银子,这一趟当真是满载而归。
才送走克莱曼,就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年纪轻轻,已经当上队官,又是如此勇猛善战,荣县当真出人才了!
克莱曼好像在那考虑着什么,又好像是说给皮特听到:“这人身上有种气质,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对。在和我谈判做生意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种……一种流氓的特性,也许这个词并不恰当,但他却达到了他的目的。剿灭土匪的时候,他又非常的心狠手辣,不怕死。再加上他的年轻,这一切,已经构成了成功的基础……”
俞雷笑了一下:“杀了他,只有一刀。生员打断了他们夫妇每人一只脚,折断了他们每人一只手,又给了他们一只讨饭的碗,他们会活下去的……”
“烧了?你疯了?”王恒岳瞪起了眼睛。
皮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有,克莱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中国的这个朝廷,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挽救,也许乱党早晚都会成功的,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机会。皮特,这对于你来说也同样是个成功的机会……”
王恒岳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一仗打完后,自己和新军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
这人没有说实话,王恒岳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为何投军?”
朝那看去,正是虞瑞乡家的方向。
“王,你还要在这呆上一两天的时间吧,我要先回成都,为你准备武器去了。”克莱曼整了一下衣衫,向王恒岳告辞道:“下个月,在成都,我将举行一次酒宴,王大人务必光临,我会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的。”
王恒岳说着把头转向部下:“李逸风、徐牧带着俘虏先行,其余人继续打扫,清剿漏网之鱼,我要荣县周围,从此再无匪患!”
刘思海在边上皱了一下眉头:“干脆杀了虞瑞乡不就行了?弄的那么麻烦做什么。”
就连在墨林没有人不害怕的虞瑞乡老爷家都被查抄了。几时看到过虞老爷这么死了亲爹娘似的嚎啕大哭过?
虽然没有满足王恒岳的胃口,但想到虞瑞乡说到底不过是个乡里的土财主而已,能有那么多的收获也算难能可贵了。
俞雷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我把虞瑞乡家的房子烧了。”
“回大人话,家父失踪之后,家母生活艰难,便带着小人投奔四川娘家亲戚,之后就在荣县定居。”
“回大人话,伍潜龙略有所习!”
“是!”
李逸风很快把人带了过来,二十左右,中等个子,人看起来极为彪悍。问起名字,那人大声说道:“回大人话,我叫伍潜龙,福建人。家父原是北洋舰队‘超勇’号上炮手,甲午一战,‘超勇’号管带黄建勋坠海不肯要人相救,从容死难,家父虽然侥幸得生,但也少了一只胳膊。自后,自后就没有了消息……”
明明知道他老子少了一只胳膊,怎么又没有了消息?只怕其中有什么难以之隐也说不定。
这些看起来不像兵的兵,武器都没有多少,居然真的把大帮客卢宝银给杀死了?这些当兵的当真了不得!
“投资?”皮特并没有理解克莱曼的意思。
“好!”王恒岳大声赞道:“都给我记着这句话了,他日再与倭寇决战,以雪前耻!伍潜龙,第二排第一棚的棚目鲁三才被免了,你充任第一棚棚目!你父既是水军,你可习得海战之法?”
“你是福建人,怎么到四川来了?”
这一战非但让新军站稳了脚跟,打出了名堂,王恒岳又身先士卒,亲手击毙卢宝银,这一来在部下们的心理,分量自然也大大加重!
一众弟兄面面相觑,这些事情这个“读书人”真的都做出来了?
虞瑞乡家被俞雷查抄得干干净净,连一只鸡一只鸭都没有放过。家产加在一起,不下两三万两银子。
“烧了,而且是握着虞瑞乡的手,让他亲手把火把扔到屋子里的。”俞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把虞瑞乡的家都烧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听说他们的那个队官王恒岳,用双枪,亲自冲锋陷阵,锐不可当,卢宝银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等到王恒岳凯旋归来,乡民们看他的眼神大不相同,又是崇敬,又是畏惧。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第一个杀死土匪的呢?带来,本队官有赏!”
“一定,本队官一定准时到来。”王恒岳当时就接受了这个邀请。
伍潜龙一下提高了声音:“大人,甲午一战,我北洋水师惨败,黄管带死前大呼,‘我为军人,不能卫护国家,要生何用?今我北洋后人,务必努力,以雪今日之耻’!黄管带临终之言,伍潜龙死不敢忘!大人募兵,伍潜龙誓死从军,他日再与倭寇决战,以雪前耻!”
“是,我等谨遵!”部下一齐大声回道。
新军一战,大获全胜,在墨林引起极大震动。
“本队官现在是没有舰船给你的,等将来有了机会再说,你先好好在第一棚做起来。空闲下来多研究下海战之法,早晚有用得着的时候。”
……
克莱曼只要皮特送自己,走了一半,克莱曼看看离大队远了:“皮特,对于王,是笔投资,我相信我的投资是准确的。不光如此,我还会继续加大这笔投资。”
拿走虞老爷的银子,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可是现在被五花大绑的虞老爷,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当,一样一样被从他的面前拿过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虞老爷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起火了,起火了。”
“狗日的,你比老子狠!”王恒岳骂了一句,想起虞瑞乡夫妇是自己允许俞雷去解决的,而且这次剿灭卢宝银,俞雷大有功劳,再加上听说了这人非但不要贿赂,还把贿赂的那人给办了,也算忠心耿耿,当下把不快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