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德却很不一样,他的身高几乎没有变化,虽然变得强壮了不少,却并不夸张,而是充满健美和流畅。
“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杜兰德给我的感觉,好像越来越弱了,我和他的联系变得若有若无的,几乎就要断了!”
“这就算彻底完成了吧。”恢弘的殿宇中,马努斯静静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完全变成矮人的杜兰德。
一记铁拳狠狠轰中了他的面门,将“父”字直接打断,然后粗暴地压回到马努斯的嘴巴里去。
“在冰凝的体内,有一份我从我的本尊身上取来的血液。”马努斯说,“那是最精纯、也最霸道的一份血液,就是为了针对你,杜兰德!这就是我早就布下的一步棋,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见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刀魂暴躁地低吼起来,墙面上的极冻审判的画像,直接在怒火中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不不不,我当然……哈哈,当然没疯!只是……哈哈哈,只是太开心了啊!”马努斯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这时,马努斯缓步来到杜兰德面前,将手放在半跪的杜兰德头顶,好似接受敬仰膜拜,轻声说:“睡一会儿吧,你觉醒来,你就成为我的子民了。”
这些血液好像凭空而生,又好像原本就潜伏在体内,只有受到那邪恶咒文的催发,才会显露出来。
马努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这不……这不可能!!……米洛!米洛!”
米洛这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杜兰德身上的变化,白矮人米洛竟然生出了一丝畏惧的神情。
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却渐渐变成了黑色。身上的衣服渐渐被撑开、撑破,杜兰德开始向着矮人的姿态变化了。
怎么办?
杜兰德皱眉看着笑得快直不起腰的马努斯,喝问道:“笑什么?真的已经疯了吗?”
“呃啊啊啊!”
马努斯的身体好像炮弹般,被这一拳轰得直接倒飞出去!而且和上次一样,他再度狠狠撞上殿宇周围的一幅壁画,顺着墙壁慢慢滑下来。他上次被揍飞,还是杜兰德刚刚赶到这里的时候。
马努斯盯着面无表情的杜兰德,认真审视片刻,然后露出微笑:“很好!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父——”
马努斯笑了系:“他是你的王。而我,我是你们的父,也是你们的王——你们共有的父王。”
杜兰德从没禁受过这样的痛苦,哪怕在最后的晋升死路里,哪怕被小妞的另一个状态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没有如此不可抗拒的痛楚感。
杜兰德的眼睛也不可抑制地变成了黑色,扑通一声半跪在地,用力捶打着心口,额头上青筋爆跳。
“想办法救她?你凭什么?!”殿宇边缘的马努斯已经站起身来,却没有上前来,而是死盯着杜兰德的脸,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杜兰德的心神沉入储物空间里的先祖石板:“喂,小妞,还在睡吗?醒醒啊,我……我都快不行了你怎么还在睡啊!”
这么说,两者其实并无明显的高下,而是旗鼓相当,彼此克制!
杜兰德耸肩:“等杀了你,我再告诉你。”
砰!砰!砰!
想到自己心脏中封印着的双天诅咒之力,杜兰德忽然萌生了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矮人之力能够压制住双天诅咒,却发消除诅咒之力。
“看来这小子原本的血脉力量,真的是非常强啊,能够在接受矮人真血的同时,还保持着相当一部分的原有形态。”马努斯低声喃喃。
等他有些茫然地爬起来时,看到的,是杜兰德身上的矮人铠甲一点点剥落消失的一幕。
刀魂已经比之前强太多了,他想要帮杜兰德,却不知为何,无法以“双向瞬移”传送到杜兰德身边去。
马努斯淡淡地说:“退远一点吧,他继承的是最纯粹最本源的真血,血统比米洛你更高贵。你害怕他,是正常现象,因为你体内的血液是有杂质的。一会儿,等杜兰德完成了所有的转变,他就是你的王。”
他的眼眶内尽数变成了黑色,然后他扬起头,张开手臂,再次高昂地吟唱起来:
刀魂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吞噬与进化。
米洛依然是马努斯忠诚的打手,毫不犹豫地再次冲向了杜兰德。
石板静悄悄的,如今沉睡在石板里的小妞毫无回应。
“罪恶的黑色血浆啊,请你尽情地歌唱!请你尽情地流淌!!”
彻底消化掉杜兰德交给他的奇蓝之刃后,此时的刀魂站着不动,周围的空间却好像承受不住他的存在,不断崩碎成无数的细密碎片,然后又在空间法则的自行运转下,艰难地重组。
杜兰德依言从地上支撑起身体,然后慢慢站直,立定。
……
“怎么,很惊讶?”杜兰德在片刻之间,就完全恢复到了正常的战斗法师的样貌。
米洛瘫软在杜兰德的臂弯里,晕过去之前,似乎恢复了一丝清醒,苦笑着低声说:“杜兰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