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命低声喃喃着，就像一个研究学术问题的青涩女学生。
守护在主神器旁边的六名伪大神官险些立足不稳，震惊地感受着波及了整个位面的巨大震荡，失声低呼：
左命认真想了想，旋即摇头，“不，似乎比零式更加高级，是某种更厉害的东西。那个森德洛人，难道已经看过了李尔蒙斯留下的石板，得到了李尔蒙斯留下的力量奥秘？”
“只是以减少敌人防御力的方式，来增强杀伤效果。而不是以提升自己攻击力的方式，来增强杀伤。”
想想也是，就连左露和左熊那种新晋的新一代大神官，都能召唤出双天典，让规则暴涨到千阶，左心和左命这种老资格的大神官没理由不行。
位面顶端的晶壁，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竟被龙卷硬生生地“吸”下来了一块，出现了局部的晶壁崩塌。
她吸了口气，解开衣襟，露出小巧玲珑的左乳，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损伤，但审判规则力透胸腔之内，已经伤到了左命的心脏。
之前和左心战斗的时候，左心一直没用这招，杜兰德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现在看来，并不是不能用，而是不想用。
审判规则已经超负荷地叠加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还比不上对方的规则位阶，却也远远超过了百阶。
而杜兰德本人，和他身后的那道身影，有一种彼此重合的迹象，也正是因为这道身影的存在，杜兰德的拳头，比平日里的攻击力强大了数倍，再加上审判规则削弱对手的绝对属性，才一举让左命负伤，继而为杜兰德争取到了带族人们撤离的时间和机会。
至今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在左命的计算和预料之中，除了刚才自己所挨的这一拳。左命不是没想到杜兰德会以攻对攻，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以伤换伤的准备。
“双天典？”杜兰德看着对方头顶上的金色典籍，心中微微一沉。
此时的审判规则，完完全全就是黑色的，充满野性、阳刚、粗糙的美感，甚至夹杂了不少失控的狂躁。
但在发动“双向瞬移”之后，在传送的过程中，杜兰德回想起来了。
他双手按住基地外壳，心中默念：“熔兵炼体，双向瞬移！”
从高空看下来，金色大道那笔直向前，急速延伸的趋势，就好像一根超巨型的金色战枪，在向前戳刺。
在杜兰德出拳的那一刹那，他的动作，他的神态，他的气质，似乎引动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在杜兰德的身后，隐隐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你的刀很好，人也厉害，不过……还不够。”左命显得游刃有余，指尖黏住杜兰德的刀尖，不让杜兰德收刀。
杜兰德索性不去理会那些繁复的招式，只翻手凝聚出一柄审判战刀，审判规则一层又一层疯了似地叠加上去，直到刀身近乎于黑。
石板上，恐怕真的存有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真谛吧。
“左命大人和人交上手了！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下位神的水准啊！”
寒风之中，她的小脸硬冷如石。
然后她提起另一只手，握成一个秀气的小拳头，轻飘飘地朝杜兰德打了过来。
他的身体防御力比自己强这么多？
她伸出纤纤细指，轻点向迎面而来的恐怖刀光。
老实说，杜兰德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之前击中左命的那一拳，和以往自己的攻击有什么区别。那种超高节奏的战斗中，思考根本跟不上动作，一切反应都靠着长期积累锤炼出的战斗本能。
左命忽然一震，这次她看到了——
左命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之前杜兰德的那一记干净利落的刺拳。脑海中的画面里，杜兰德身上的职业真形、武器、铠甲、装备……等等这些外在的东西，被左命一件件去除掉，只留下那一拳最本源的东西。
这样一来，沿着金色大道一路狂飙突进的左命，也被杜兰德硬生生顶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寸进。
“双天界左命。”金色大道最前端的少女淡淡回应，回答得异常简短。
“被他……逃掉了。”左命缓缓地收回拳头，收回手指，这么两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又连续吐了两小口血。
少女重新拉上衣袍，转过头来，看向牧者之城的方向，也就是杜兰德发动双向瞬移之后，如今所在的地方。
“已经开始了吗？”
位面内，巨型龙卷风的风眼中，杜兰德在刀指相交的刹那全身一晃，张口喷出口血来，却是一步未退。
手中战刀自下而上反撩，没有刀光外泄，金色风暴却自行分成了两瓣，紫黑色的刀影毫不怜香惜玉，径直朝少女的胸口招呼过去。
……
下一次，她不会让他有机会逃掉了。
“那道身影，是森德洛的那位战斗暴君，李尔蒙斯吧。所以刚才那拳……是零式吗？”
杜兰德趁势向后抛飞出去，咧嘴一笑：“我就不奉陪了。”
在少女有些意外的目光注视下，杜兰德的样貌急剧地变化，在少女拳头到来之前，他变成了“刀锋审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