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片刻,杜兰德很突兀地停住了脚步。
她一点点转过身来,死死咬牙看着杜兰德:“杜兰德,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而现在,费马的本命骨牌却成了一团粉末……
杜兰德转过身来,认真看着斯内尔,凝重地说:“既然你已经猜到我的发现和那矮人俘虏有关,我也不否认了。我刚才忽然想到,现在你的研究塔可没人,万一有人想对塔里的俘虏做些什么的话……”
这骨牌分明是本命骨牌之类的东西,与骨牌上名字的主人息息相应,人在牌在,人亡牌碎。
“我也是来确认生死的。”杜兰德的话让朵朵和梨儿萌死完全摸不着头脑。
“假设宁顿和费马一起,两人沿着‘离开之路’返回学院……而现在宁顿在学院,费马却不在,而且本命骨牌破碎……!”
杜兰德皱了皱眉,持刀走在两人前面,低声说:“你们跟着我,打起精神来,别放松警惕。”
那是一团粉末,杜兰德将“神之视角”运转到极致,瞬间将粉末中的每一个细小碎片都看清楚,然后在脑海中拼接组合,渐渐拼凑出这团粉末原本的模样——
杜兰德忽然回想起来,之前斯内尔跟自己提到过:每次费马出入学院,走的都是山顶的“离开之路”。
刀魂哼了一声:“看你紧张成这样,发生什么了?”
不过这两道视线并没被弹开,反倒好像墨汁点上宣纸,就势向四面八方散开。这样一来,眼前那道朵朵和梨儿萌死看不见的无形屏障,也终于显现了出来——
“宁顿不是说,费马去找马努斯,还有些事情要汇报吗?费马难道被卷入了某场战役,然后战死了?”杜兰德心中努力思索,“不对!宁顿既然在凯恩斯的事上撒谎,谎称凯恩斯大人还活着,那么,或许有关费马的事,宁顿也说谎了!”
朵朵用力撞了几下,却都被弹了回来,运起洞察之力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分明半点阻隔都没有!
杜兰德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费马用来联系外界的仪器和装置,既然已经来到费马的住处,接下来就不需要斯内尔了。
那人身形挺拔,气度非凡,只是纹丝不动,就连半点气息都没有了。
这是一堵墙。
杜兰德正盯着眼前的晶壁,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目光却越来越锐利。
不知为何,杜兰德总有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脑海中频频浮现出宁顿的脸庞和身影,每次想起,都感到一丝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寒意钻入身体。
梨儿萌死嗯了一声,扶着朵朵从杜兰德身侧走过,正要往前,却忽然感到撞到了什么,竟被阻挡住,无法向前迈步。
斯内尔愕然,旋即失笑道:“1级预备神都不知道矮人俘虏在我的塔里,这是森德洛的最高机密之一,就连费马都不清楚!除了诸神之外……”
杜兰德略一沉默,低声说:“……如果等会儿发生了什么,我不行了的话,就换你接管身体。”
对于斯内尔这样的研究者而言,矮人俘虏是独一无二的研究素材,不容有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眼前两人一男一女,竟是梨儿萌死和朵朵!
至于梨儿萌死,纯粹是来送人的。
心中却奇怪:等等,我干嘛这么听他的话?
轰隆一声!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看得出费马是个物质需求极低的人,杜兰德运转目力,瞬间就将屋内的陈设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遗,却哪里有什么联系装置?
杜兰德一翻手,取出木刀白色。双眸一凝,神之视角与冰火两仪眼齐开。随后,一对冰火双鱼在周身浮现出来,旋绕护持。
说到这,斯内尔忽然呆住了,张了张嘴,艰难地说:“……你是说……宁顿?宁顿刚刚退役,目前除了你我之外,山顶只有他知道矮人俘虏就在我的塔里这件事。杜兰德,你怀疑宁顿?但这怎么可能!他虽然为人刻板不知变通了点,但对森德洛却是绝对忠诚的。就算你不信任他,认为他刚才说谎骗人,但……”
骨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费马。
“见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杜兰德。
这让杜兰德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愤怒之余,甚至有些迷惘。这份迷惘又转化为对未知局势的恐惧和慌张。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各种负面情绪,重新鼓足勇气。
不过这一抹惊恐很快被杜兰德压制下去。
是的,恐惧。
事关研究,斯内尔决断极快,干脆道:“那好,我先回研究塔。”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身体化为一缕青色的风劲,全速向研究塔而去。而杜兰德回过身来,走到石屋门前,抬手一记手刀劈砍过去!
离开之路直通学院外的咏战堡垒,费马有特权在身,所以在离开学院之后,还能沿原路返回,重返学院山顶。
那是一个拇指长短的小小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