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斯内尔，微笑道：“我还记得你的那套理论，说我的最大弱点，就是我的心。你认为我的羁绊太多，原则太多，坚持的东西太多。现在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个问题原本根本不是问题，现在却变成了艰难的选择题。
听到这，基本算是完全明白了。斯内尔这么执着地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丢了战刀，以至于安排夜乙来找自己麻烦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刀，对他的研究有着重大的意义！
杜兰德微微一笑，忽然惊讶道：“咦，你后面那个台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杜兰德轻轻叹了口气。
“但你对于矮人俘虏的研究，却对这场矮人战争有重大意义。血脉能力的调配也好，神级能力的具象也好，虽然极具开创性和颠覆性，但对我们森德洛未必是好事。你能拥有两具身体，而且都是本尊，也仅仅让我感到很神奇。就算杀了你，导致这三项研究夭折，我也不可惜。但是你这第四项研究，既然和矮人战争有关，与森德洛的存亡有关，而且……和我有关，我便不能在此地、在此时将你杀死了。”
杜兰德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原来就大致知道了，你只是进一步地证实了而已，算不上新发现。”
“看你的表情，大概已经猜到了，那我就直说了吧。”
杜兰德接着说：“你的前三项研究，虽然引起了我的兴趣，但还抹消不了我心中对你的杀意。”
因为这就是诸神要夺取杜兰德战刀的最大理由！
“……”
“我决定暂时不杀你。斯内尔，你大概内心正在嘲笑我吧。”杜兰德脸色平静，将满腔杀意缓缓按压下去。
斯内尔沉缓而肃然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色矮人，最强的武器，就是它们的防御力。正因有了防御力，它们的数量、手段、能级、战斗方式，才会在我们战斗法师的军队面前，变为可能。”
杜兰德眯起眼睛，静静看着这一切。
斯内尔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听着，因为他知道这番话不是杜兰德说给他听的，只是杜兰德说给自己听的。
审判战刀是一柄杀戮之刃，审判规则之力席卷，让敌人不能动、不能躲、亦不能防，在扎古力山脉战役中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黑色矮人。
听到这个问题的刹那，杜兰德脑海中已浮现出许多条答案——数量众多、悍不畏死、来历神秘、能级超越巅峰上位职业的极限、诡异难明的沟通方式、被砍成几块依然不死的生命力和战斗力……
矮人强在哪里？
杜兰德清清淡淡地说着。
杜兰德凝神看那矮人的身体各处——毫发无伤。
“是吗！”杜兰德吃了一惊，旋即拧起眉头，不解地看着斯内尔，不明白对方在暗示些什么。
杜兰德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开口道：“斯内尔，你要知道，我本来的打算是在了解了你的研究之后，将你斩于刀下的。”
“增己一攻，不如减敌一防。这是我们诸多主位面公认的道理。”斯内尔开口说道，“想要对付防御力超强的黑色矮人，与其增加攻击力，不如削弱对方的防御。这是战争初期，所有战斗法师的想法，包括诸神。”
斯内尔不再卖关子，压着嗓子，迸出一番话：“这头黑色矮人，或许正因为被你斩击过，所以，它才会被活捉，才能被活捉！杜兰德，你的刀，或许不仅仅能破防并杀死矮人，还能以某种你我现在都不明白的方式，让矮人被俘后的自爆机制……无效化！！”
“这头矮人，是在扎古力山脉战役的战场打扫时，被我们捉住的。”斯内尔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斯内尔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而刻板，就好像在做一个学术报告。
斯内尔的口吻前所未有的凝重，又带着找到有趣课题之后的狂热：“只要能攻克这个难关，便可以捉住更多的矮人，来做我的实验体！到时候，研究出矮人的来历与强大的根源，也变为了可能！”
杜兰德冷冷道：“然后呢？你到底要说什么？”
“还是说正题吧，你认为我的刀真正强大之处，究竟是什么？和这黑色矮人又有什么关系？”杜兰德问道。
黝黑的皮肤，隐隐闪耀着淡淡的幽光，就连半点被削弱的迹象都没有。
但在听过斯内尔的一番介绍之后，杜兰德深知眼前这人的开创意识、思路活跃度、猜想大胆程度，恐怕都不是风神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