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复杂的，战争也是冰冷的，但在复杂冰冷之中，总有简单又美好的东西，于无声处温暖心灵。
“很好！”杜兰德一咧嘴，“夜翼，你感觉怎么样？还能继续吗？”
夜翼理解杜兰德的意思，因为如果不变身的话，攻击力足够，防御方面却很脆弱，没有战袍等装备也没有审判领域护体，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被阴死。
城墙下，大批矮人士兵原本正向战斗法师大部队冲去。
“……那好。”杜兰德微微一笑，“我们上吧。”
杜兰德默默感受了一番体内剩余的能级。
“杜兰德大人！”马卡直看得热血沸腾，不只是马卡，许多其他战斗法师也看到了要塞墙头上的那一幕。刚刚有些冷却下来的战血又“腾”地一下，疯狂重燃起来。
杜兰德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当头压落，狠狠砸在自己头顶和双肩，如无形之泰山压顶，沉重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向上的冲势立刻为之一滞，速度骤然慢了下来。随后那股压落的无形力道微微散开，缠上杜兰德的身体，由“压落”转化为向下“拖拽”的力量，这下，杜兰德的身形完全凝停在半空，紧接着竟有一丝向下坠落的趋势！
“你还剩多少变身时间？”夜翼问，她现在是九尾夜兽的姿态，夜色的双眸如电扫视，九条长长的尾巴在臀后轻轻摇摆。
而在要塞之上，杜兰德和夜翼并肩而立，面对要塞上数量更多的黑色矮人，两人眼中都是杀气四溢，脸色则冰冷之极。
唰——！
如今能级只剩下一半不到，接下来就要更加谨慎地使用武装延伸了啊。
然而话音落下，杜兰德却没有听到夜翼的回答。
“哼！”杜兰德脸色冷然，轻哼一声。
“小心背后！”夜翼叫道。
剧烈的撞响声中，马卡以枪头挑着一名矮人士兵的身体，疯狂抡动着，把矮人身体当作了锤头，狠狠抽飞了数十名矮人，再奋力一贯，将枪头挑着的矮人直惯出去，沿途又撞翻了一直线的矮人士兵。
当啷！
他目光微闪，有了决断，一翻手将审判战刀暂时收回到世界罗盘的第一层空间中，提声叫道：“夜翼，掩护我！”
马卡下意识地向要塞墙头上看去。
要塞大致呈扇形展开，杜兰德和夜翼就沿着要塞，从这一头一路杀向那一头，将沿途所有的重型弓弩全部破坏，将沿途所有的矮人士兵尽数斩杀。
杜兰德狠狠蹬踏地面，巨大的力量推动他的身体，几乎紧贴着竖直的墙面向上激射而去，试图火速飞上足有五十多米高的要塞外墙。
他将自己的防御全部交给了夜翼。
杜兰德此时并没有“飞”，而是单手抓紧固定在墙面上的标枪，整个人挂在标枪上，并不算飞，也就不受禁空领域的影响。
而且变身后的杜兰德，才能施展出审判领域。
夜翼立刻化为一道幽暗的影子，顺着外墙“游”上城头，随后黑影一闪，又化为九尾夜兽的模样。
周围都是矮人士兵，望之无穷，杀之无尽。这让马卡心中有些绝望了。
“看来一鼓作气飞上去是不可能了啊。”杜兰德感受过禁空领域的强度，知道硬顶住禁空领域飞起来的方案并不可行。
夜翼一言不发地始终紧跟在杜兰德身边，冷静地守护着杜兰德的周身要害，将四面八方而来的各式攻击，统统抵挡在杜兰德周身一米以外。必要的时候，她甚至毫不犹豫地以自己的身体挡下原本对准杜兰德的攻击。
“你不必变身。”夜翼微一沉默后才开口，平静的声音中透着某种异样的情绪，“不变身的你攻击力也足够了。”
周围顿时清出一小片空地，杜兰德回头喝道：“夜翼，可以了，快上来！”
“咦？”马卡这才忽然意识到，那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弩箭破空声，真的变得稀疏了很多，再不似先前那般密集又骇人。
然后是第四辆、第五辆、第六辆……
他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算上刚才那一辆弩车，这已经是自己和夜翼联手劈碎的第四十五辆弩车了。
要塞之上，杜兰德抽刀喘了口气。
“现在，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破坏掉那些弩车。”
“至于不变身状态下，你所缺乏的防御……我替你补。”
对于拥有洞察之力的战斗法师而言，在黑夜中看清东西完全不是问题，马卡看到原本两千多人的队伍，打倒现在大约只剩下千人左右，而要塞外墙就在前方两百米不到，却好像无论如何都冲不过这最后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