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德死死咬紧牙关,这种时候容不得半点松懈,他额头上青筋乱跳,几乎用尽了所有剩余的力气,才从半跪的姿势重新站起来,狠狠吐了一口血沫,满眼杀气的放眼四顾,如野兽般低吼道:“还他妈的有谁?尽管上来领死!”
杜兰德不是没想过让双刀分身恢复人形姿态,二人行转为四人行,或许更适合隐藏身份,但问题是红袍和蓝袍杜兰德并不具备复制之力,无法改变样貌,反而容易被看出破绽。
“夜翼,你没事吧?”杜兰德勉强回过头问道,语调平稳,声音中却难以掩饰地透出疲惫和虚弱。
刚才夜翼为了不拖累杜兰德,全力施展出“游影”与敌人周旋,虽然无力伤敌杀敌,却反而自保绰绰有余。
杜兰德眉头微蹙,竟然有人能在挨了审判战刀之后侥幸未死?
哗啦……哗啦……
打从离开“楼兰平原”算起,这里已经是第三个小岛了,之前杜兰德和夜翼有惊无险地闯过了“绝望松岭”和“挂棺断崖”两个小岛,没想到刚刚传送到这“幽壑丘陵”,没走多远就遭遇了三色甲士的袭击。
话音未落,又结结实实挨了杜兰德一巴掌,杜兰德恼恨这些家伙埋伏偷袭的举动,脸色冷得好像要冻成冰渣:“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和我的同伴?”
这些天来夜翼的沉重伤势虽然未见明显好转,还不能和人交锋动手,但她已经勉强可以调动自己的一项神级能力的部分威能了。
走了两步,在一名仰天倒地的红色甲士身边停下,杜兰德拄刀蹲下,一把掀开了那红色甲士的面颊。
奇特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脸戴面具。
杜兰德猝不及防下被这黑色甲士一上来就砸中肩膀,险些将审判战刀丢出去!
各色甲士纷纷仆倒在山体上,其中绝大多数是一种身披黄色铠甲的甲士,其次则是实力更强的红色甲士,大约有二十个左右,而这些前不久还叫嚣着让杜兰德和夜翼“束手就擒”的混帐东西,已经全部死在杜兰德的刀下!
谁敢阻拦自己回归森德洛的道路,管他是谁,通通杀!如果一味的隐藏身份起不到作用的话,那就只能以杀止杀!
小山不高,坡度十分平缓,于是自山脚至山顶的长度便尤其长。
山坡上渐渐响起奇异的水声。
“精灵族人吗?”
精灵青年咬牙不肯再说,杜兰德又两个耳光抽打上去,那青年双眼渐渐翻白,回光返照般抽搐了几下,彻底没气了。
对女儿的牵挂,对森德洛的担忧,对安德丽雅的思念……所有这些情绪都必须死死埋在心中,想不得,因为一想到女儿也许还在时空迷宫的某处,一想到森德洛的安危,一想到等待自己的安德丽雅,杜兰德就感到心脏在被一团烈火狠狠灼烧!
杜兰德有些艰难地将审判刀锋从黑甲武士的体内拔出,再也支撑不住,脚步一软半跪在地,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和夜翼此时正站在一座小山的山顶。
若非夜翼的洞察之力更胜一筹,在最后关头一把拉住杜兰德,两人也许就一头扎进三色甲士们的埋伏圈了。
这一路上自己和夜翼已经非常谨慎了,特意以复制之力模拟出其他种族的形态和气息,用以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深吸一口气,杜兰德悄然将审判战刀握得更紧,此时从他眼里透出的,是一种夜翼从未见过的决绝和疯狂!
在杜兰德面前,一名足有三米多高的黑色甲士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如此谨慎,竟然都被发现了吗?”
每咳嗽一声,都会从口中喷溅出隐隐带着黑色的鲜血,体内每一处都火辣辣地疼着,在刚才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中,杜兰德的身体已是伤痕累累,就连灵魂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荡,打到这种程度,“高速再生”已经运转不过来了。
就在刚才,黑色甲士被审判战刀刺入了心脏要害,竟然都没有立刻死亡,杜兰德咬牙拼命持刀一绞,这才将对方彻底杀死,代价则是挨了对方临死前的重拳轰击。
这片“幽壑丘陵”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光线似乎永远都很暗淡,正适合夜翼施展“游影”。
天空是灰色的。
老实说杜兰德心中感到无比憋屈,经过刚才一战,他终于彻底理解阿巴岩之前的警告,而明白这点后的杜兰德只觉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面颊掀起,露出一张相当年轻俊秀的青年脸庞,这人皮肤出奇白皙,虽然还没死,眼神却已经开始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