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战在即，有一些问题我必须要问了。”库尔斯克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杜兰德：“您……有几成把握取胜？”
当时他仗着纳迦一族的优势，以及职业者的身份，认为不吃饭不睡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真正到了半神境界，他才越来越感受到当年埋下的隐患，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修为越来越难以前进。
可是——
哗啦——！
库尔斯克喃喃道，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想到决定性的一战这么快就要到来，杜兰德说最晚明天傍晚，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明晚之间的任何时候，“甲中恶魔”都有可能到来。
“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
是的，吃烤肉，库尔斯克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敢反驳，因为他有一种感觉：这时候如果再敢多说什么，父亲他……恐怕真的会对自己动手！
“这样啊。”库尔斯克点了点头，脸色看起来并不意外。
海巨人弗里冷冷盯着杜兰德看了好一会儿，嘴唇绷得紧紧的，脸色看上去似乎很平静，深蓝色的瞳孔深处却好像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库尔斯克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这句话的，他的目光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地说，“接下来的一战，事关吾族未来的命运，而杜兰德先生是帮助我们拯救那些还在痛苦之中的族人们的唯一希望！无论成功与否，都是恩人！弗里，你最好把你那些幼稚可笑的嫉妒心和不平衡都收拾好，万一影响到了杜兰德先生的战斗，我第一个就会杀了你！！”
不远处还有其他几座小岛，同样的温暖、迷人而祥和，同样的充满勃勃生机。然而库尔斯克却知道：最迟明天，眼前的美景就会在两名半神的大战之中，化为乌有。
“以逸待劳吗？”
“我只能说，无论胜负，接下来这一战都不会轻松。”
杜兰德笑了笑，眼中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呵，你终于忍不住问了啊。
弗埃也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连忙拉上弗里，寻找合适的地点恢复体力。
库尔斯克身后的海水一下破开，海巨人和混血纳迦从海水中冒出头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点点挪到库尔斯克身边，不住地喘气。他们都是普通圣者，这一路上强行跟着两名半神强者赶路，头几天还好，第三天过后就渐渐感到不支，最后一天完全是靠意志力苦苦支撑下来的。
……
看着这样的杜兰德，库尔斯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库尔斯克也不觉得杜兰德的行为有任何冒犯自己的地方，对他来说，只要杜兰德能够击败“甲中恶魔”，现在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情，库尔斯克都能接受。
于是两人一个吃一个看，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谐！
最终，库尔斯克什么都没说，回身对自己的子女做了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然后就耐心地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杜兰德吃东西。
“是，父亲。”
老实说，库尔斯克想到过各种见到杜兰德时的场景，杜兰德也许在静修调整状态，也许在复习各种战技，也许在制定迎战策略，也许在磨砺兵器……总之，有很多在库尔斯克看来非常合理的可能性。
库尔斯克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语气稍缓，简洁地说道：“最迟明天傍晚，决定吾族命运的战斗就会开始，而这片群岛，就是杜兰德先生预设的战场！你们两个，想活下来的话就赶紧恢复体力，然后随我去见杜兰德先生！还不快去！”
混血纳迦弗埃见势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父亲，您说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到底是什么意思？”
堂堂纳迦一族，已经堕落到不得不对一个人类卑躬屈膝的境地了吗！
只可惜，在场某人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
库尔斯克转过身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震惊：“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杜兰德先生打算以逸待劳，现在应该是去作战前的最后准备了。”
同样的野性，也同样的优雅！悄无声息地、一丝不苟地、同时也不失警惕地以最高效的方式，抓紧进食以补充能量。
这一刻，看着风卷残云般消灭着食物的杜兰德，库尔斯克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陆地上见过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