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苏菲小嘴微张，俏丽妩媚的脸蛋上满是错愕的神情。
这时白虎走上城头，来到杜兰德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城主大人。”
杜兰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军备、物资、还有粮食呢？收缴了多少？”
白虎大急问：“大人，您要做什么？”
无论如何，今夜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
杜兰德将橘焰长刀插回刀鞘，本打算派人安葬这名至死都屹立不倒的屠夫，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打算，轻轻弹出一缕火苗落在巴拉克身上，瞬间将他烧成了一抹灰烬。
苏菲又是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微垂着头走到远处。
“……可惜了。”杜兰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没想到巴拉克却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做不到。”
“二十天左右。”白虎低声说，“最多也撑不过一个月。”
这就是战争。
杜兰德静静听着，没再说什么劝降的话。挟持家人作为人质，好让前线军人洒血卖命，这种手段也算不上新鲜了，倒也像是永辉一贯的作风。
她看着白虎离开的方向，半晌后，忽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用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女人啊！”
“二十天吗……”杜兰德想了一下，沉默片刻后笑了起来，很轻松地拍拍白虎的肩膀，肯定地说，“已经足够了。”
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杜兰德给出的答案，竟是回家。
本来还想着攻入城中搜刮粮食，但永辉做得很绝，精锐力量全部撤离，尽可能地收缩力量，而且没有给杜兰德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第二重城墙，至此彻底被攻破。
圣城的第三重内墙很高，远比第一重第二重城墙加起来都高。
巴拉克难得地露出凝重的神情，一字一顿地看着杜兰德低声说，“在这座圣城之中，天国术士团的力量，某种意义上比圣骑士更加强大！”
杜兰德眉头一挑问：“为什么？永辉都放弃你和你的军队了，没必要这么拼命吧。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
“大人，在想什么呢？”苏菲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头上，安静地站在杜兰德身边，和男人一起看着城下持续进行着的战斗。
杜兰德看着巴拉克，淡淡地说，“其实，如果你战前就投降，然后把城头上这些白塔都打碎的话，我甚至可以考虑饶恕你和你麾下的军队。”
白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看起来，这个人类女人除了成熟妩媚之外就没有别的特点了，战斗力几乎为零，倒是一双眸子迷离又勾人，让白虎本能地有些厌恶。
杜兰德离开之后，苏菲走上前来，恭敬地说：“白虎大人，我……”
“请务必小心天国术士团。”
“投降吧。”
“去跟敌人打个招呼。”杜兰德的笑声远远传来，仅仅几步跨出，他已经走出相当一段距离，“白虎，传我命令，让全军休整三天。三天之后，继续攻击第三重、也是最后一重城墙！”
以杜兰德的洞察之力，可以看到城中各处爆发的规模小却很激烈的战斗。楼房被破坏，灯火亮了又灭。破碎声惨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那些来不及——或者说，没资格——撤到第三重内墙之中的人们胆战心惊地躲藏在家里，等待未知命运的到来。
苏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兰德沉默了好一阵子，转过头来看着女人的眼睛，漠然说：“因为我想回家。”
这就有些麻烦了。
说着他指了指在城头上排成一排的迷你小塔。
牧城的大军已经涌入城中，有条不紊地进行扫荡，一部分士兵留在城头上收缴战利品，并打扫战场，还有一批人则开始在城中寻找合适的安顿大军的地点。
“这个……”白虎没有立刻回答，脸色略有些犹疑，目光在杜兰德身边的苏菲脸上瞥了一眼。
巴拉克脸皮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有些神经质地咬牙说：“我的亲人都在永辉手里，所以，别想着让我投降！你以为我不想投降吗？我他妈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城，去大陆上好好闯荡一番了，但我离不开！走不脱！”他的双眼渐渐充血，“这一战，我必须死！我的家人才能活……没有其他的选择！”
杜兰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为之错愕，不解地问：“为什么？”
“……战争……”杜兰德低声喃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