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哼了一声，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很明智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谁让她是弟子，而杜兰德是老师呢？
胖子点头如捣蒜，连连应着：“一定，一定！”
安德丽雅嘻嘻一笑，给出一个让薇薇安很久之后才真正理解的答案：“因为这就是男人！”
“他现在都教了你什么？”
“姐姐大人不是说过，总觉得杜兰德他有朝一日会离开吗？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水晶安静地诉说着：“所以我就想啊，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而且不一定能带上我们。真到了那一步的话，他就没办法再保护我们了，而如果我们再没有实力，又没有势力的话，他大概也会不放心的吧……”
女孩两手空空，没有拿任何武器，看来她的确把杜兰德的话都听进去了。
安德丽雅恢复了平淡，微笑着说：“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坚持下去！杜兰德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其实我也摸不透，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徒增烦恼的好。他是个明白人，我想，他大概有某些无法言说的理由吧，反正我相信他！”
虽然句式是问句，口吻却是陈述。
她是被自己的族人亲手捆绑起来，献给牧者之城的。
此时，在蓝灵堡三层的一扇落地窗前，安德丽雅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杜兰德和薇薇安远去的方向，北方。那里正是牧场的所在。
房门悄然打开，水晶走了进来，然后在安德丽雅身后站定，两女都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尽管入眼的只有漫天雪花。
两人的身影很快没入大雪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这一刻，安德丽雅笑得好像一只狐狸，悠然说道：“这招其实很简单——改称呼。”
临走时，肯特拉着鲁格的胖手，托付道：“鬼街就交给你了，好好管理经营！还有，你这胖子太贪心，让我有点不放心，等我回来要是知道你偷偷揩油水的话，哼哼……我一定把你转化成彻头彻尾的巫妖，而且我可以保证你的巫妖之躯一定比我这具难看一万倍，记住了吗？”
“大叔那么强，还那么霸道，他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啊……”女孩不爽地哼了一声，说：“大叔他，救过我的命。而且他的确很强嘛，我也想从他身上多学一点。”
“哦……”薇薇安似懂非懂。
面对女孩凌厉目光的逼视，杜兰德摊手一笑说：“该带的东西你都带了，我自然不用费那闲工夫！哈哈，有弟子就是好啊！”
许久之后，安德丽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说：“水晶……你这丫头，最近有事瞒着我吧？”
“……老师～！”
第三天凌晨，鬼街还没有正式营业，其拥有者肯特便在杜兰德的催促下含泪挥别了牧者之城，踏上前往大陆打探黑德森下落的旅程。
尤其是在这种不适合进入牧场的季节，能在城中有一个真刀真枪干架的地方，对于猎人们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有大量没资格进入上城区的低阶猎人们发出了“把鬼街开设在下城区”的呼声。这种呼声越来越高，然而鬼街自然不会真的转移回下城区，于是鬼街还没正式营业，下城区就雨后春笋般冒出大批模仿鬼街概念的娱乐场所，试运营的结果却非常不好。
“老师～～！”
安德丽雅叹息道：“所以你决定开始修炼，认为这样就能让杜兰德放下包袱，真正地接受你？”
水晶异常乖巧地点点头说：“是的，姐姐大人。”
“你现在叫他什么？”
说到最后，安德丽雅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一丝责备。
此时杜兰德穿了一身宽松舒适的长袍，肩上还抗了一支长度一米五的巨型火枪，啥行囊也没有，干粮清水疗伤用品更是一概不带！
她深深知道水晶做出开始修炼的决定有多么艰难。对于水晶来说，海洋精灵的种族血脉带来的只有伤痛和苦难。
……
“我的行头有问题吗？”杜兰德一脸无辜。
“那，你想从他身上学到更多吗？”
她曾经生活在牧场中，是海洋精灵部族中的一员。
“为什么开始修炼吗……”水晶喃喃自语，随后展颜一笑，说：“因为杜兰德喜欢啊！最近，我有些察觉到了——杜兰德之所以一直不愿意接受我，其实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因为他似乎不想轻易担上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