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光洁脚腕上是一片火红的痕迹，他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言洛听见声音，也放下手中柴火，快速赶了过去，将脑袋凑在楚景言跟前，担忧道：“……楚师兄。”
楚景言的眼前一下子多出两个人，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还伸长着脖子往外看，注意到两人担忧的目光后，尽量平静着对两人笑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
他将两人挡在面前的身子微微推开，手指着两人身后，又接着道：
“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觉得，那个人、那个老伯说的傻儿子，怎么长得这么像赵方仪啊！”
听见楚景言这么说，衍冥和言洛回头看去，这一看，三人同时静默了。
“赵方仪”目光平视前方，在三个人的注视下无动于衷。
过去这么些时日，他轮廓更分明了些，模样清秀依旧，只是眼角微微向上，明明面无表情，却看上去目中无人。
他表情木讷呆滞，走到木桌前，迟缓机械似的坐下，又缓缓张开了嘴巴。
言洛离他最近，瞳孔缩了又缩，嘴巴也微微张合，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冷静说道：“楚师兄，不是像，他就是啊。”
衍冥眸光一冷，看向“赵方仪”的左肩，他的衣服没穿好，松松垮垮，左肩上隐隐露出被朝狂歌刺伤后的剑痕。
楚景言顺着衍冥的目光一道看去，也看见了那道剑痕。
赵方仪放出祸妖，诬陷言洛不成，后来琅沧仙门十二峰联审那日，衍冥遵了无极长老临终之托，不得已用朝狂歌刺穿他的左肩将他带走……
自己的猜想被印证后，楚景言“嘶”了一声，他完全忘记自己腿上的伤痛，站起身来伸手在赵方仪眼前晃了晃，又喊道：
“赵方仪？”
赵方仪听后没有反应，只是嘴巴张开太久，口水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淌。
楚景言叫衍冥端来了菜，夹了一筷子往赵方仪嘴里送去，赵方仪嘴里有了东西，这才闭嘴慢慢咀嚼。
三人沉默着各自入座，楚景言吃一口，就会给一旁的赵方仪喂一口。
楚景言就这样吃了五口，见其他两人都静默无言，终于忍受不住，将手上赵方仪的筷子一搁：
“不是，伏冥仙君，还有言洛师弟，你们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过于诡异了吗？”
他刚放下筷子，坐在他右手边的赵方仪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后，又张开了嘴。
楚景言只能顺手再给他夹一筷子菜，给他送到嘴里。
言洛这时才抬起头，他筷子上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显然是一口都没吃。
衍冥也叹了口气，他们师徒二人同时开口问道：“他，真的傻了？”
赵方仪神色呆滞依旧，望着对面的言洛痴痴笑了起来。
言洛浑身一冷，看向赵方仪的目光中各种情绪暗藏涌动。
楚景言见赵方仪身子抖动得相当厉害，连带着小木桌也开始抖动起来，便指着赵方仪，对着另外两人道：
“赵方仪笑起来从来都是一副坏坏的模样，什么时候这样痴痴呆呆地笑过，可不就是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