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石蕊焦急地忙碌着，一颗心急得不成样子，道：“我要带姨娘回去休息，谁也不许阻拦我！！！”
这话说的，即心虚，又故意。
若真是情况紧急，哪有时间来回折腾的道理。
不用想，便知定是装的了。
“姑娘说的是哪里话，姨娘生病是大事，哪里有人会阻拦的。”
芍药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显然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的。
跟随在主母身侧这么久，还是学到不少本事的。
留人的办法有千百种。
然，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在秋姨娘的脸上踩。
教训已经给够了。
没必再向前试探的。
石蕊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回头看向秋姨娘，心疼不已地说：“姨娘别怕，奴婢带您回家。”
语毕后。
便弯下腰来，给人背在后背上面，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啪嗒--’
秋姨娘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泪珠不受控地落下，滴落在石蕊的脖子之上……
‘噔噔噔--’
加快脚步。
石蕊的眼眶也是一酸，声音哽咽着说：“姨娘，您受苦了，受委屈了……”
这话所说是出自真情实感的。
毕竟是跟随主子多年的侍女，岂能不知其以前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
后院都是敬着主子的，还从未受过此等苦楚。
“我恨，我恨……”
稍稍走得远一些。
秋姨娘的声音稍敢放出一些，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嵌入掌心里，道：“就凭她是当家主母，便能如此磋磨我吗？就凭她是正派的夫人吗？”
“姨娘，您别伤心。”石蕊忍不住觉得心酸，道：“现都是一时的，三少爷和四少爷都十二了，您再熬几年，便能同其分府别住了，到时候，您才是一家的主人。”
家中庶子到达娶妻生子的年纪，能同家中申请分府别住的。
遇好些的主母，稍给点钱银，便给其打发出去。
遇不愿失控的主母，便会用长辈在世，不能离家为由，硬生生给人扣住。
其子，生活在家中难受不已。
至于姨娘，头顶上永远有人压着，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能搬出去重新开始生活，曾经是石蕊的期待。
然……
“凭什么！我凭什么搬出去！”秋姨娘似是疯了一般，用力地抓了一下石蕊的胳膊，道：“我是昭平候府的贵妾！！！哪怕她是当家主母，亦不能把我撵出去！！！绝对不能！！！”
‘嘶--’
“姨娘，您弄疼我了……”
石蕊下意识地躲避一下，然秋姨娘还在她的后背上，亦不敢躲得太远。
“我生是昭平候府的人，死是昭平候府的鬼，绝不允许旁人侵犯，决不允许。”秋姨娘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垂下头来，嘴中不断地呢喃着这一句，然后突然道：“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哈哈哈嘿嘿……”
这副姿态像极了话本子中的疯婆子。
见此情此景。
石蕊并没有经验。
更像是本该是如此一般……
眼前这般适才是秋姨娘的真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