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似是没放稳般一落,其中的茶汤洒得到处都是。
白寰的眼中有藏不住的愠怒,纤纤玉手紧紧地攥着,其上还有青筋在跳动。
二少爷是府中唯一练武的男丁了,秋姨娘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想通过此等阴险的方式循序渐进地影响!
现幸亏是发现得早,若是晚些恐会有不可逆转的后果。
“这事你知道多久了?”
抬头望向安嬷嬷的位置,眼中有藏不住的怒火。
这是迁怒?
“事发时奴婢便知道了……”安嬷嬷自知有错跪下身子,发自肺腑地说:“当时侯府的事情多,奴婢不忍拿此等小事扰你,故而便……”
此言并非全是实话。
事情的真相是……
老夫人又惦念府中的姨娘们,怕白寰出手太狠,曾叮嘱安嬷嬷多加照顾着。
而帮换侍从和侍女一事。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拿不准主母心意前,根本不敢告知。
“小事?”白寰挑了挑眉头,不怒自威道:“嬷嬷可知孟母三迁的故事,只因环境不好,孟母便能生出搬家之心,那是因知环境的重要性,礼白现在年纪尚小,未曾定性,其身边都是软弱无能之辈,日后如何能立住性子,他是昭平候府武将的未来,若他废了,侯府由谁来撑!”
恼怒的话语掺杂着肺腑之言宣泄出去。
话音落在地上的同时……
安嬷嬷的面色一僵,这才明白错误何在,这事已不是照顾姨娘的小事了,而是关乎二少爷教育的大事,她确实是不该擅作主张的。
‘砰砰砰--’
几个头叩在地上。
其是知错能改,亦是恐夫人不再信任她。
“奴婢错了!!!”垂头在地,掏心窝子地说:“老夫人管家时疼惜女子不易,故而总有诸多照顾,奴婢伺候先主子旧了,难免生出同等心,只此一次,奴婢不会再犯了。”
不愧是宅院中的老嬷嬷。
这话说得有水平。
一来,变相告知是老夫人吩咐,二来,称其为先主子,证明已认白寰为主,三来,拿出态度,再也不会犯了。
如此圆滑、顺手、全然不需操心的老嬷嬷。
只要不是原则问题。
想来是无人愿意推出去的。
“起来吧。”
白寰慵懒地抬了抬手,没有再谈这事,而是岔开话题,道:“咱府中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养坏的地方,往日我总觉得是刻意为之的,现查到秋姨娘身上,适才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刻意被养坏……
这个词炸开在脑袋里。
安嬷嬷猛然地抬头,道:“您,您是说秋姨娘刻意……”
“真相如何还不为可知。”没有证据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白寰接过侍女递来的新茶,想了想道:“我记得,秋姨娘有两子,此子现如何了?”
回想不久前……
秋姨娘撺弄宋礼白时,她便是用庶子威胁其安生些时日的。
所谓掐蛇要捏七寸,便是这个道理了。
“这……”安嬷嬷皱了皱眉头,思虑片刻,道:“侯府因多年未有主母的缘故,各家的孩子便由各位姨娘养着,而三少爷和四少爷算是家中较为乖巧的孩子……”
“秋姨娘也对其上心,读书、武义、琴棋书画,全面培养,除没有名师指导外,一切都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