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好多扬州商家都是哭笑不得,张准带来这么一大批人,要是跟他们纠缠上了,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啊!里面的几个文化人还好对付,其余的大老粗却是不好搞。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现在的情况,真是太难办了。
没有人知道,张准为什么带着这么一群人来到扬州,简直是乱来。然而,张准自然有张准的道理。张准最恨的,就是手里的钱,被下面的人贪污了。要是弄出几个郭美美来,多少钱都不够赈灾的,更不要说重建了。
“快出去看看!”
“北直隶的重建,任重而道远。我咸默还以为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时间,才能让北直隶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是,有了在场诸位的鼎力帮助,加上松江府、苏州府、常州府的努力,我想,或许在十年的时间里,北直隶就可以重新恢复昔日的辉光。”
张准的开场白,简单而有力。
张准忽然问道。
可是,南洋,不是有个郑芝龙吗?依靠着庞大的海上力量,南洋的生意,基本上都被郑芝龙给垄断了。要想获得郑芝龙的批准,和南洋进行贸易,必须先交一大批的银子给郑芝龙作为中间费用。基本上,里利润的八成都要被郑芝龙抽走。
他骑在白龙驹的上面,目光慢慢的扫过在场的每个大人物。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下马威,已经充分的震慑了他们。沈凌菲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好吧,既然已经给了别人一棒,那也是时候给别人一个甜枣了。又打又拉,这才是御下之道。
在这个时候,谁说话都没有张准说话顶用啊!张准要他们生,他们就能生。张准要他们死,他们就真的是有死路一条了。有关张准的传说,他们听过得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终于是有机会见到了真人。张准的真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都督大人有什么好门路?”
一行人重新回到偏殿里面,忐忑不安的坐下。他们的目光,都全部落在了张准的身上。有几个人的嘴唇都轻微的张了张,仿佛是要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都督大人,南洋的生意是好,可是那也要三五年以后,在这三五年的时间里,我们总不能什么生意都不做吧?”
虎贲军连鞑子都能打败,以他们扬州府的那些老弱病残,虎贲军随便挥挥手,就可以将他们扫到长江里面去。嗯,提到长江,长江里面还有虎贲军的舰队呢,他们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听了咸默的话,覃良德内心更是暗自感慨,同时又对张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唉,世道好像是真的变了,居然有对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心的人出现了。
张准上下打量他一眼,随意的点点头,脸色冷峻的说道:“我需要一些人,给我做些特别的生意。”
陈陆生、王大鲁、卢含忠等三人,还有其他的商家,也都是暗自狐疑。他们悄悄的打着眼色,交换自己的思想。这个咸默,到底是张准的幌子,还是张准真的大公无私,不准备要他们的半分银子?一时间,大家想东想西,偏殿内一片的沉寂。
张准目光横扫,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也知道大家需要什么。好吧,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诚实的捐献,你们的人身安全,是一定可以得到保护的。”
卢含忠只好无奈的抿嘴。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希望张准能够开一个口子,让他们继续从事私盐的生意。只要张准开一个口子,他们就会想办法将口子不断的扩大,最终赚走大部分的利润。话说当年的盐引口子,不就是这样撑开的吗?管你多么坚固的壁垒,只要开了一个口子,他们就有办法将这个壁垒完全的打碎。
张准是坐船从淮安府南下,然后在扬州城的码头上岸,直接来到天宁寺的。扬州府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天宁寺,正好省却很多的麻烦。他带来的敏字营战士,已经控制了扬州府的各个角落。换言之,现在的扬州城,已经是虎贲军的天下了。
张准似笑非笑的说道。
新任的扬州知府王东华也已经到任。在虎贲军刺刀的震慑下,扬州府境内的驻军,要么是集体倒戈,要么就是向西撤退,撤退到凤阳府或者是应天府。但是总体来说,愿意撤退的人不多。更多的下层士兵,更愿意得到的,是虎贲军《均田令》带来的好处。
他端起一个酒杯,含笑说道:“我咸默无以为敬,唯有借花献佛,敬大家三杯!日后诸位要是到了北直隶,我咸默再设宴款待大家,以表谢意!先干为敬!”
张准微微一笑,娓娓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盐的生意,你们是不能做了。盐,必须由国家专营。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大家不要考虑,我可不可以给你们开个口子了。我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
沈凌菲适时的上来,一一向张准介绍,娓娓的说道:“老爷,这位是扬州盐运使,覃良德覃大人。这位是……”
什么叫打一棒,然后给一个甜枣?这就是了。先是狠狠的打压扬州的商家,现在又突然给出一点希望。只要这些扬州商家服软,接受虎贲军的安排,以后就休想翻出虎贲军的手掌心了。
“你们的捐献,我张准是不会动用一分一毫的,大家只管放心!你们捐献的每一分银子,都会用到北直隶百姓的身上。他们是会感激你们的。你们的名字,是会被刻在石碑上的。”
“南洋?”
“小人王大鲁。”
张准礼貌性的和他们逐一握手,温和的说道:“好,好,好。”
在水泥被发明以后,张准就决心,要在自己的辖区内,修建“高速公路”作为主干道,并决定大量的使用民间的资金,建设收费公路。环绕莱州府收费公路,已经运行了一年的时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不错的。因此,张准决定,要将民间修建公路的模式,推广到虎贲军的全部辖区,乃至是全国。
听张准的意思,好像虎贲军是准备和郑芝龙开战了。要是不打败郑芝龙,别人根本不可能和南洋进行贸易往来,更加不要说虎贲军的商船了。郑芝龙和张准的矛盾,在场的人,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场的商家,听了张准的话,都沉默不语。过分热情吧,他们不愿意,别人不问青红皂白的,抢走了自己八成的家产,你还能装出笑脸来吗?要是反抗吧,他们又没有那样的本事,没办法,只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手段了。
“这个张准,真是个怪人……”
张准循循善诱的说道。
“还请都督大人指点!”
“都督大人来了?”
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自己给自己斟酒,又连续喝了两杯,这才将酒杯扣过来。他本来不是擅长喝酒之人,这三杯酒下肚,脸色顿时变得异常的红润起来。
“大家的目光,还是要长远一些。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南洋,是我们未来主要的生意所在。在未来的三年到五年,我军应该可以遏制郑芝龙的势力,向南洋进军。大家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现在开始,就未雨绸缭了。”
张准缓缓的说道:“不知道诸位对修路有没有兴趣?”
张准缓缓的说道。
正是因为均田令的巨大威力,大部分的朝廷军队,包括漕丁、卫所兵、战兵,都没有和虎贲军作战的打算。被虎贲军打死了,一点好处都没有,朝廷肯定是连抚恤金都没有的。相反的,投降虎贲军,肯定可以获得至少五亩的田地。这么简单的事情,傻瓜都能衡量得出,到底应该做如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