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满意的点点头。
张准徐徐的说道:“现在正是经商的好时机。两位的手里,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有大把的商机在等待你们。”
虎贲军到来以后,将正常田租、商业税之外的所有摊派,都全部取消了。保守估计,至少取消了上百项的摊派。按照张准的一贯作风,周一鸣在济南城的四个城门附近,都树碑作为公告。民众对于虎贲军自然是热烈欢迎,支持到了极点。
下面的朱大典等人,自然是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没错,张准的确是放了他们一条生活,没有像黄巢一样,将他们都全部宰杀干净。但是,张准也将他们从天堂拉入了地狱,让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错,大家是不能做官了。但是,以后的道路,还没有被完全堵死。我张准给你们的是生路,而不是死路。说真的,我就算下令将你们都全部清理掉,将你们的家产,都全部收归虎贲军所有,相信也没有什么人能给你们伸冤。”
“以前,大家在山东的地面上,可谓是过惯了好日子。在场的各位,家里田产至少的,都有五百亩以上,多的甚至有三四万亩。现在,突然被我们从高台上拉下来,大部分的田产,也被充公了,肯定会非常的难受。嗯,我能理解大家的感受。”
“要说我张准是黄巢那种人,你们今天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你们的尸骨,说不定都已经被野狼给啃掉了。崇祯皇帝?别指望他了。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从我这边运送过去的。要是没有我的批准,他只能是在京师里面白白的挨饿。”
忽然间,那个叫做楚冰雁的宫女,来到张准的身边,低声的说道。
起来反对张准?当然可以,前提是他们不要活了。张准的实力,已经如此的庞大,他们基本上看不到可以将张准打败的希望。虎贲军甚至能够在野战中打败蒙古骑兵,这得是什么样的战斗力?假以时日,打到沈阳去,都是必然的。连最凶残的鞑子都抵挡不住虎贲军的进攻,难道还能指望朝廷军队挡住虎贲军?还是不要做梦了。
他原来的官职,乃是山东巡抚,是山东最高级别的官员,他要是不表态的话,张准肯定会拿他做文章的。话说,吊死一个小小的巡抚,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起码,崇祯皇帝是没有能力追究此事的,他朱大典死了也就是白死。
张准面色凛然的说道。
他们的官员身份没有了,权力没有了,多余的田产,也都被没收掉了。要说他们的内心,对张准没有一点点的忌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他们就算忌恨,那又如何呢?皇太极和崇祯都很忌恨张准啊,那又如何呢?
这一招太恶毒了!
然而,他们就算不满,那又怎么样呢?他们都处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的包围当中,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别人的监视。想要在背后搞点什么小动作而不被人发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说得毫不夸张,他们就算悄悄的在背后骂张准两句,搞不好第二天张准就知道了。
济南府原来至少有三百多名有品级的官员,这就是所谓的官。而没有品级的吏员,也就是所谓的吏,人数可能超过两千人。而在吏员之外,还有所谓的帮闲、跑腿之类的,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人。这些人的存在,让济南府的财政负担,非常的繁重。民众缴纳的赋税,相当数量都被这些人消耗掉了。
在湖面上,有一群群的鸳鸯,在快乐的游来游去,在后面荡起长长的涟漪。透过碧绿的湖面,可以看到,在对面的山上,绿树红花,互相辉映,煞是美丽。在绿树红花之间,还有隐约露出来的亭台楼阁。远山近水和晴空融为一色,就好像是一幅巨大的美丽画卷。
“很好!”
四月份的济南城,其实是非常美丽的,繁花似锦,景色宜人。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王爷,都那么有勇气的。那种不怕死的王爷,真是很少很少。不怕死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察觉到自己会死。一旦察觉到,他们马上就会变得非常的害怕。好像明末最为人熟知的福王,原来飞扬跋扈的要死,连崇祯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结果听说李自成要攻打洛阳,马上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德王和衡王纠结的也是这一点。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将田产分给自己的亲戚,偏偏自己不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是王爷,是朱家皇室的人。张准既然要造反,就不可能让原来皇室的人,还保持有那么多的特权。允许他们保留部分金银,已经是十分仁慈的决定了。
张准慢条斯理的说道。
事实上,要不是张准的相关政策,他们这些人,早就被愤怒的民众打杀掉了。用张准的话来说,这就是和谐。要是张准有和谐他们的意思,他们的确早就被和谐了。
张准点点头,站起来。
按照张准的设想,整个济南城,全部的管理人员,加起来五六百人就足够了。济南府管辖的其他各个州县,大的有一百来人足够了,小的七八十人就能够搞定。人越多,工作效率反而越低,互相踢皮球的几率就越大,这是被后世的无数例子证明了的。
好不容易才有一条生路,要他们重新鼓起勇气,和张准作对,的确是很难很难。现在的他们,都已经充分的认识到生命的可贵了。如果自己的人头都挂在了城楼上,说什么都是白搭啊!
公开和崇祯断绝关系?
因为德王和衡王的身份特殊,张准和高弘图等人商议以后,决心要将两个王府名下的田产和不动产,都全部充公,重新处理。他们只能保留自己的动产,也就是浮财之类的。简单的说来,就是只有金银珠宝之类的可以保存,其他的都不可能。
青州城的衡王,济南城的德王,都已经被虎贲军吓唬了不知道多少回。他们两个的胆子,的确不大,而且,性格也明显的偏向于优柔寡断。要是换了别的人,要么是逃往江南,要么是逃往京师,肯定不会继续留在山东的。然而,他俩继续留在了山东,说明他俩的确是想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自从得知张准要来济南城,朱大典他们的日子,就没有好过过。谁也不知道,张准会怎么处理他们,而他们未来的出路,又到底在哪里。张嫣要来济南城,朱大典感觉更加的无奈。张准和张嫣,明显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他朱大典,准备走哪一边?
今年张准一直都是在戎马倥偬中度过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外游山玩水的,因此,对于眼下的悠闲,张准还是非常的享受的。他一边走,还一边哼起了外人都听不懂的小调。受到张准宽松气氛的感染,张准身边的人,也都是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朱大典敢断定,要是有什么事,根本不用虎贲军出手,那些被撩拨起来的民众,就会第一个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必须承认,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在济南城,的确是不怎么受民众欢迎的。
其实,张准已经给了他们生路。至少,他们积累的家产,还可以保存下部分来。他们两个的金银珠宝什么的,可能不会很多,然而相对于那些被张准清理掉的大户人家,的确是很优待了。如果换了别的反贼,早就将他们杀人抄家了。
“今天我请大家游玩大明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大家说说心里话。我知道,你们恨我。但是我也知道,恨你们的人,比恨我的人更多。现在的济南府,要说恨你们的人,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九万。所以,大家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恨,还是不恨,恨我,又或者是恨你们,都已经没有什么意思。关键是,我们要展望未来。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以后的日子,到底怎么过?”
德王神情有点坚硬的说道:“都督大人,我将自己名下的田产,都分给亲戚,遵守均田令的规定,为什么不可以呢?”
张准是军人出身,当然不会感觉累,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北极阁后殿的最里面,居高临下的盯着朱大典等人。这样一来,朱大典等人,就有麻烦了。他们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就在张准的一念之间。不由自主的,整个后殿,都寂静一片,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音。
“好!”
张准继续冷冷的说道:“你们要将田产分给亲戚,那也可以。只要你们公开声明,和崇祯断绝关系,并且放弃藩王的身份吗,我可以允许你们保存田产。”
天启皇帝的年纪,其实不是最大的。然而,他是皇帝,皇帝是最大的,因此,张嫣称呼所有的亲戚,都是叔叔,而不是伯伯。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当得起张嫣这样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