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董家堡的大门全部打开,从里面飞驰出几十匹的战马。当头的一个老人,脸色红润,腰板挺得笔直,头发也是黑的,手里搓着两个黑色的铁胆。正是两个年轻人的老子,董家堡的堡主,武进士董三槐到来了。
忽然间,急促的警钟响起。
张准点头说道:“若是诸位堡主能够全力协助的话,就有七成。”
只有五成的把握?
张准淡淡的说道:“让董三爷伤心了。”
看到三人突然驾到,张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董家堡、曹家堡、柳家堡,刚好呈品字形的结构,三者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很多危险,一个堡承接不下来,三个堡联合在一起,就具有相当的力量了。三堡之间通婚的很多,四个堡主也都是互为亲家,关系自然亲密。
张准点点头,抱拳行礼,随意的说道:“张某冒昧前来,登门拜访,还请董三爷不要见怪。”
董家堡变成战场?
忽然间,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传来。
张准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借贵堡作为战场。”
张准点点头,凛然说道:“某便是张准。”
张准规规矩矩的拱拱手,抱拳施礼,沉声说道:“山东张准,特来拜访董三爷。”
其他三人也是凝神细听。
张准站起来,微笑着说道:“三位堡主来的正好,张准这厢有礼了。”
“谁是张准?”
四十丈的距离,一枪命中,这是什么概念?
除了距离京师近一点之外,北直隶有什么?
“董三爷,请!”
柳宗荔看了看身边的所有人,努力的将内心的震惊压下去,谨慎的说道:“都督大人要我们做什么?”
董三槐深沉的问道:“都督大人既然能在黄县阻挡鞑子西进,想必对鞑子的战斗力,有很深的了解。只是,北直隶和山东地形完全不同。北直隶一马平川,有利于鞑子骑兵肆虐,乃是不争的事实。河间府一带,同样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要是贵军阻挡不住,被鞑子全灭,那将如何?”
那个叫做董华夏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张准好像有些抵触。他看了看张准身后的随从,插口说道:“都督大人此番到来,是来劝说我们造反的?”
“请!”
他的身后,跟着五十名狙击手。在黄县大战中负伤的狙击手,都先后康复归队了。董三槐显然是没有将这么点人放在眼内。北直隶和山东,毕竟是两个不同的省份,相互间的信息沟通,不会非常的畅顺。董三槐肯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黄县大捷。但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董三槐却未必清楚。比如说,有关虎贲铳的威力。
张准凛然说道:“作战的事,不需要诸位操心。诸位意下如何?”
张准沉声说道:“只要我能够将鞑子拖在北直隶,让北直隶的百姓,逃入山东地面,总能护得部分人周全。当然,要是不舍得离开北直隶,另当别论。”
柳宗荔立刻问道:“大人的意思,还能增加几分的赢面?”
不过,张准的手劲也不小。单纯就手劲而言,他当然不是董三槐的对手,但是,董三槐想要依靠手劲折服张准,却也是不可能的事。在董三槐的故意重压下,张准依然是谈笑风生,淡然自若,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董三槐带来的重压。
董悼武急忙说道:“客气,客气了。”
张准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董三槐上下打量张准,眼神有些异样。他对张准的到来的确是很警惕的。尽管董家堡和当地官府的关系,不是非常的和谐,却也不想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因为,一旦被扣上这样的帽子,手尾就长了。他家大业大,可不想受到反贼的牵连。他的嗓门非常的宏亮,好像是炸雷一样的说道:“我就是董三槐,你可以叫我老董。你就是张都督?”
张准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三爷的两位兄弟,是在哪里遇难的?”
张准点点头,凛然说道:“素闻沧州诸位壮士,都是英雄豪杰,对于抗击鞑子,想必没有任何的迟疑。不过,我现在的确是有点失望……”
原来,此人乃是附近曹家堡的堡主曹思明。董家堡擅长的乃是枪法,曹家堡擅长的乃是大关刀。和红缨枪一样,大关刀同样是战场的利器。传说中的大关刀,乃是传承自唐代的陌刀。那可是一刀砍下,田陌纵横的杀人利器。臂力大的人,甚至可以连人带马,都直接劈成两半的。当年唐军威名赫赫,陌刀功不可没。
四个堡主都沉吟不语。
张准淡淡的说道:“若非鞑子南下,我还懒得来北直隶呢!你们北直隶有什么?你们董家堡有什么?”
董三槐有点唏嘘的说道:“天启元年,我家老二在辽阳遇难。天启五年,我家老三在广宁卫遇难。”
张准沉声说道:“五成。”
张准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只能是怪我们倒霉了。”
张准说道:“我建议诸位将老弱病残都送走,剩下的人,帮助虎贲军承担后勤工作。”
张准目光熠熠的盯着对方,感受到了对方的丝丝霸气,还有咄咄逼人的眼神。显而易见,这位董三槐,对自己的到来,是充满警惕性的。由此推测,要是自己和董三槐商量造反的事情,这位武进士一定不会欢迎自己到来。他随意的拱拱手,镇定自若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董三爷了?”
董悼武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如此……若是虎贲军能够在沧州拖住鞑子,他们的确没有能力进攻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