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忽然无奈的笑了笑,自嘲的说道:“班门弄斧,果然是自讨没趣。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我做的。”
柳如是以为张准是在责怪她,责怪她看不起他这个老爷。事实上,她的确是有点看不起张准的意思。好像是内心的秘密被窥出,她有点窘迫的站起来,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道:“老爷……”
张准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却是神色不变,哦了一下,就很自然的掩饰过去,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现在要朗诵一首词,你们听好了。”
柳如是尽管有些慌乱,却依然挺着腰,不愿意改口。
柳如是蹙眉思索,将古今往来的词人,都全部梳理了一遍,始终没有这个毛润之的印象。同时,这首词,在她的脑海里,也完全没有印象。按理说,她也是熟读诗词歌赋的,只要是涉猎过的,过目不忘不能保证,至少是有印象的。然而,张准的这首词,当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娘子更加是不相信了,笑眯眯的说道:“玉麟哥哥,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懂得吟诗作对,你做的不是打油诗吧?”
这,怎么可能呢?听这首词的豪迈气概,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所作。要是这样的话,更应该有印象了。偏偏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除非……这首词是张准所作的,毛润之只是他的托词……可是,张准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词来?军户要是有这样的水平,还叫军户吗?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张准看到柳如是的目光,不断的闪动,倒也能猜测到她的心思,心想,你真是太抬举我了。他摇摇头,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些书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柳如是神情有些怪异,有些犹豫,又有些怀疑,低声的说道:“奴婢斗胆问一句,这真的是老爷自己做的吗?”
换男装倒是没问题,她以前就很喜欢穿着男装,以掩饰自己的身份,可是,张准是自己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自己换上男装?难道……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些涂脂抹粉的娈童,柳如是就浑身一颤。莫非,张准还有这样的恶趣味?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一颤,下意识的有些抗拒的说道:“老爷,奴婢……”
这是哪里?
好吧,柳如是对自己的诗词歌赋水平,还是很自信的。她的推测,就是建立在极度的自信之上的。她的推论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这首词的出处,张准更加不可能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是张准自己做出来的。只是,以张准的水平,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词?而且,湘江、橘子洲头远在湖广,和张准根本不搭边。
柳如是说道:“也没什么人……”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张准的声音却传来了,淡淡的样子,好像很随意,声音却是很清晰,只听到他娓娓的说道:“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之类的人物呗。”
柳如是摇摇头,低声的说道:“不信。”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柳如是还要再问,张准已经含笑说道:“有关毛润之先生的事情,都是最高机密,暂时不能告诉你。好了,你们先吃饭。一会儿吃完饭,你们来我的书房一下。”
柳如是更是全神贯注,生怕遗漏什么。
白娘子看到柳如是茶饭不思的样子,便安慰说道:“柳姐姐,你别听他故弄玄虚,哪里有什么毛润之?我看多半是他自己鼓捣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打油词,拿来糊弄我们。”
柳如是又是微微一愣。
白娘子嘟着小嘴,显然是不太乐意。读书什么的,她最是头大了,还不如去舞剑呢!就算不舞剑,表演杂耍也是好的。等以后姐姐来了,就可以经常的表演杂耍了。
张准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你不相信是我做的?”
白娘子诧异的说道:“什么叫做笑话的不是你?”
白娘子摇头说道:“我才不要。”
柳如是下意识说道:“不是……”
白娘子低声说道:“柳姐姐,是不是觉得他是个怪人?”
带着好奇的心思,柳如是急匆匆的吃完饭,和白娘子来到张准的书房。
柳如是规规矩矩的说道:“不知道老爷相召,有什么要事?”
白娘子说道:“你以前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张准板着脸说道:“没文化可不行。”
白娘子笑着凑趣说道:“我也不认得。”
张准嘿嘿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严肃的说道:“是不是打油诗,你听了以后,自然清楚。”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中南海?
张准的书房,在白宫的右侧。是独立的小楼。很安静,很宽敞。准确来讲,这栋小楼根本不是书房,而是他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因为在两边的房间,都有大量的书柜,里面放着很多书,用来装点门面,附庸风雅。所以,才有一个内部的名字,叫做书房。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