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攻打即墨县城吗?
这是铜锣的声音。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在家里吃饭的鳌山卫指挥使赵寅英,也接到了相关的消息。今天是赵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饭菜自然是非常的丰盛,前来贺礼的宾客也相当多,他麾下的千户、副千户、百户什么的,基本上都到了。山东都司、莱州卫、大嵩卫等,也都有人前来观礼。可谓是热闹非凡,济济一堂。
杨映菡当然不知道。
“同去!”
“快点!”
杨映菡的脸颊,越发的红润了。
周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卫指挥使大人怎么了?
“嘀嗒嘀嗒!”
顷刻之间,几百宾客,全部走光。原本人声沸腾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赵寅英和找老爷子两人面面相觑。尽量稳定一下自己的思绪,赵寅英急忙来到后堂,催促自己的家人快点。万一张准立刻杀到,他要跑都跑不掉!
“难道是要押解这些鞑子游街示众?”
人群中,薛知蝶有些不屑,又有些不解,纳闷的问身边的杨映菡:“你家男人搞什么呢?迎亲吗?还弄个锣鼓队出来!”
这个说法得到了很多军户的赞同。
可怜的孩子,倒在饭菜里面,浑身上下都是油水,狼狈不堪,哇哇大哭起来。
有人自作聪明的发出了疑问。
张准骑着高头大马,对三个女人的交谈,毫无所觉。周围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他就算是顺风耳,也听不到她们说话。事实上,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阻拦三女跟来。今天的行动,是越多人越好。他看看四周,发现人群差不多聚集了一千人左右,便挥挥手,下令出发。
不知道尘封了多久的各色乐器,都被翻了出来,重新奏响。
“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说张准带着上千人浩浩荡荡的向即墨县城赶来,知县卢星行吓得要命,差点儿连从椅子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卢星行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即墨县完蛋了!
“还带来了上千人?”
在一阵阵的欢呼声中,锣鼓队开始了动作。
说不得,在女人家的心理,也有些恨嫁的味道了。
他的确是要将这些鞑子游街示众!
“砰!”
天啊!这个张准,真是个疯子!难道他是铁了心要造反不成?他已经控制了浮山所,成了事实上的千户,还控制着利润极大的精盐,可谓是要人有人,有钱有钱,难道还不满足?还要将即墨县拿下来?
“张准来了?”
“没错!”
他不能不兴奋。这样的战绩,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三边重镇的数十万明军,都做不到的事情,张准居然做到了。战斗结束的时候,王铭宇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战场上,亲自检验战果。看着鞑子乱七八糟,横七竖八的尸体,王铭宇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连续掐了自己好几下,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居然是真的。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全军覆没的,正是大家原本相当恐惧的鞑子。
薛知蝶眼珠子一转,对张准的行动,的确是充满了好奇心,要是不亲眼看一看,她恐怕晚上都睡不着觉。她低声说道:“咱们跟在队伍的后面,一起去看看。”
赵老爷子在前面听到孙子的哭声,急忙拄着拐杖进来,不满的说道:“你冷静点!”
马轶等人背着虎贲铳,跟在张准的周围,军户们跟在后面或者两侧,浩浩荡荡的队伍,随即向即墨县出发。独孤猎、刘吉祥等人也在其中,但是他们却没有在护卫队里面,而是骑在了马背上。作为狙击手,他们享有了和张准一样的待遇,可以骑马。在这样的场合,在马背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动作,要是有人图谋不轨,他们居高临下的就是一枪,保管一枪致命。
不是说你们很厉害吗?现在落在我的手中,我就是要狠狠的摧残你们!
赵寅英叫道:“田横岛的舒布鲁,派了几百人去攻打张准,结果,全部都被张准收拾了,一个都没有回来!现在,张准带着大军,向我们杀过来了!”
同时,从即墨县城逃亡过来的人口,也有增加的趋势。之前,因为军户和民户的阻隔,尽管不断有邻近的鳌山卫、灵山卫的军户逃亡过来的,民户却是非常少。由于卫所制已经完全崩溃,军户又是世袭的,一旦成了军户,比奴隶还不如,导致民户都觉得自己要比军户高上一等。张准他们在浮山所搞得轰轰烈烈,即墨县的民户们,并没有太积极的反应。
赵寅英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失礼,气急败坏的向自己的家人叫道。
“送到即墨县!”
“我们要将鞑子送到即墨县城!”
“我们要在即墨县城将这些鞑子斩首示众!”
片刻之后,有人惊叫一声,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哗啦啦!”
“游街示众!”
说罢,将自己的孙子抱走。
薛凝影抿嘴偷笑,凑趣说道:“玉麟哥哥的胸前,怎么不戴一朵大红花呢?”
事实上,她也纳闷着呢,男人家的事情,她根本不懂得。
张准倒也没有隐瞒,朗声说道。
“一定是游街示众!”
桌面上的杯筷碗碟,全部摔得粉碎,饭菜什么的,散落一地。
堂堂三品卫指挥使大人手中的酒杯,就这样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