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
杨映菡的眼角里,已经是泪光盈盈,泪珠凝聚,却多少有些苦尽甘来的幸福的泪水。
感觉火候差不多,张准慢慢的提起竹枪,同时左手深入水中,将大鱼捞起来。
出了杨家屯,到旁边的竹林,用刀砍了一根竹子,将一头削尖了,当做标枪使用。白天的那根标枪,放在耗子家里了,只好重新弄一根。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脚步声。张准急忙回头,赫然发现是杨映菡。
杨凯德被耗子提醒,蓦然想起了什么,向张准说道:“玉麟,当初我和你爹……老四兄弟说好……你和小菡……”
张准将手中的竹枪向右边摆开,拉着水底下的大鱼游弋,然后划了一个弧线,又回到原来的起点。这样一圈一圈的拖着大鱼不断的画圈圈,消磨着大鱼的力量。
杨映菡疑惑的问道:“鱼生?那是什么?”
杨映菡失声叫道。
黄氏说道:“没理由,就是该打。”
杨映菡就听话的举着火把,跟在他的身后。
造反,改变历史进程,父亲,妻子,女儿……
自己明明吃了三块炖鱼块,当时觉得已经饱了,没想到居然不顶事,真不知道自己是咋搞的,难道二愣子的身体,饭量特别大,消化特别快?
不知道是什么干菜做的饭,干菜比米饭多三倍以上,只看得见干菜,看不见米饭。又没有油,吃起来涩涩的,好像是干草一样。炖鱼块就完全不同,香气四溢,芳香诱人。难得的是,炖鱼块炖出来的鱼油,香喷喷的,马上成为抢手货。
跑了屋外三趟,张准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哇哇叫了。
“噼里啪啦!”
就算是傻子,都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或许,这里面可能有杨凯德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的意思,但是,能够时时刻刻的关注自己,还能提前为自己准备好充饥的食物,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她是真真切切的对自己好。
耗子很夸张的叫起来。
杨锐锋点头说道:“该打。”
张准也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总算忍住没有流下眼泪,沉声说道:“大家都不要哭,苦难的日子,正在慢慢的过去。以后,我们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了。真的,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慢慢的好起来的。总有一天,我们也能经常吃到猪肉,衣服也再不用打补丁!”
“咕噜噜!”
黄氏笑着说道:“该打!一会儿你姐也打你!”
张准立刻将标枪扎下去。
张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饿,起来弄点吃的。”
家徒四壁,找不到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一晚上都没有听到老鼠的动静,可能是老鼠都饿死光了。实在是无法忍受饥饿的他,悄悄的爬起来,在墙角里找到一把生锈的柴刀。然后出了门口。实在是饿坏了,他要到海边弄点鱼生来吃。
杨凯德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欣慰的说道:“玉麟,你长大了啊,你长大了啊!老四,你的儿子长大了啊!你看见没有啊?你可以放心的去了啊,玉麟已经长大了啊!”
杨映菡手里举着火把,盈盈走来,不断摇动的火光,映照着俏丽的脸颊。她还是穿着白天那身碎花布做成的朴素衣服,看起来朴实无华,却又清纯动人。这是最原始的美,不需要任何的装饰。她关切的问道:“玉麟……你做什么呢?”
张准左手接过火把,蹲下去,将火把很近的靠在水面上,左右慢慢的晃动。右手则握着竹枪,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上每一处的细微动静。
陕西,民乱,起义……
好家伙,原来不是大黄鱼,而是纯正的鲢鱼,足足有十五六斤重,长度超过半米,顶得上三条大黄鱼了。看来这岩石的下面,极有可能有淡水泉涌,能够有效的稀释海水的盐度,否则,鲢鱼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夜不能寐之下,鱼头汤很快产生了效果。
杨映菡将火把递过来,自己则蹲在岩石上面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饭团用芭蕉叶包着,很整洁,应该是晚饭的时候留下的。
张准伸手给了他一个手肘。
真的是饿!
饿啊!
杨映菡的脸,顿时更红了,耳根子后面都红透了,眼神娇媚得好像要渗出水来,却又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