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目光飞快地在上面扫了一遍。
「江煜。
多谢你和云舒宁救了我和裴妍,同样,我也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知当年谋反一事对你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当年,我虽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当时我麾下的朝臣擅自联合江宸的党羽污蔑你,事已成定局,我无法为你辩护,那时候的我,内心是极为难受的。
然而,当看到你性命无虞,只是被赶出京城之时,我心中竟又觉得难得的畅快。
当年之事虽非出自我本意,但伤害已经造成,一切都在变相提醒着我,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是无法修复的,以至于自你归来后,我虽一直深感愧疚,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这中间,我自私狭隘又偏执的性子被江宸所利用,在他不断地挑唆离间下,我竟不知不觉地偏离了自己的本心,一步错步步错,最终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罪。
不过,当时我为了日后用来制衡江宸,将他一党深入参与此事的一名官员秘密藏了起来。
那官员知晓江宸兔死狗烹的心性,提前假死求我保他,是以,他可以作为人证,证明当年引你回京的信件印章是真的,但内容被半路截取后更改过了。
我知道,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我也不奢求能够得到你的谅解,但仍愿,此信所提能够助你一臂之力,若能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江弘」
四面的空气沉寂下来,听得见陈昭略带紧张的呼吸。
江煜手指叩着桌面,望着落雪:“你依照这封信上的地址,去把人找到。”
陈昭立刻敛眸垂首:“是!”
“燕困于野,不过一时。”
江煜目光没有看眼前任何一处,却又像是看尽了眼前任何一处。
“而卷掠周国,翻覆四海之大风,已起……”
……
大风起,卷开霞彩万丈,叫光芒如金,巨剑一般劈开重重阴霾和血色,刹那间便填满了整个静诡的大殿。
群臣肃立,景盛帝端坐在龙椅上,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众臣。
江煜在群臣的注视中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双手捧着一叠文书,躬身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奏。”
他立在一片金光里,面色不动,眉宇间却生出玉石般坚定的清。
周国公同身侧的大臣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睿王平日里虽然备受宠爱,但在早朝的时候向来极为低调,很少有这种主动禀奏的时候。
难不成……
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几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没露出任何马脚后,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周国公轻咳了一声,依旧是一副老气横秋的状态。
景盛帝微微颔首,示意江煜继续。
江煜道:“儿臣经过多方调查,查明宸王江宸,贪污军饷,通敌叛国,屡次泄露我国机密情报给南疆,并伙同其细作在柳州引发暴毙瘟疫之难,致使数以万计的百姓家破人亡。”
他话音未落,殿内已是一片哗然,朝臣们面面相觑,皆是神色惶惶目露惊惧。
尤其是周国公,脸色霍然大变,铁青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