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本意只是想要拿到赔偿,给林柔安长长教训,并非设计让她被休。
以周远好面子的性格,若非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在尚书府刚垮台的关头就休妻的,一定是在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眼下,林柔安已经被逼至绝境,恐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云舒宁心中警惕,多了一丝防备,嘱咐莲儿这几日出行一定要小心。
莲儿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几次三番想要将此事告知云忠和宋娆,但却都被云舒宁给拦下了。
这件事情是她和林柔安的私人恩怨,不该牵扯到镇国公府。
一直宁静的日子,终归还是在一个下雪的初晨被打破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林柔安来了,被侍卫拦在大门口,吵着闹着要见你!”
莲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珍宝苑:“这可怎么办,现在外面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林柔安还说,若是小姐不见她,她就要死在镇国公府门口。”
“那我便去见她就是。”
云舒宁将手中的药材缓缓放下,起身往外走。
云礼不知从哪里赶过来,挡在云舒宁面前:“宁儿,你不能去,谁知道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伤了你,爹和娘会杀了我的。”
这会儿正值早朝时间,云忠、云晟以及云彦并不在府上,云祁因为要交接商会的关系去处理一些事情,宋娆和卫奚也恰好在今日应邀出了门。
云舒宁抿唇:“若林柔安真的死在了镇国公府门口,只会给府上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四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我和你一起去。”云礼拗不过她,妥协道。
“也好。”
两人还未走近大门,便已听见林柔安撕心裂肺的吼声。
“云舒宁,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沦落到今日,尚书府怎么会被抄家流放!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当初尚书府养了你!”
“今日你若是不出来与我一见,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镇国公府,让你们镇国公府遭到无穷无尽的谩骂,不是自诩清白吗,既然如此,你有什么不敢见我的!”
她宛若疯魔,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换过的衣衫,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模样。
云舒宁险些认不出来她,她皱着眉,先云礼几步快步出了大门:“你发什么疯?”
“你,你终于出来了。”林柔安扬起手就朝着云舒宁脸上甩去,手腕却被紧紧攥住。
云舒宁冷冷甩开她:“你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若不是你娘偷抱了我,若不是你们母女联手设计构陷乃至欲除去我,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对你们动手,怎么,只许你们害别人,就不许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谁知道呢,”云礼站在她身后,脊背笔直,一副有我在的模样,“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段时间,尚书府的那些幺蛾子事情在京中流传甚广,但凡有人提到尚书府,谁都会忍不住唾弃一口。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指责林柔安此举太不要脸,甚至还有说,国公府休妻简直是太明智了的。
林柔安冷笑着,目光逐渐变得决断。
她猛地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抬手就朝着云舒宁刺过去。
围观百姓被吓得一句惊呼都还来不及出口,云礼已经脸色骤变欺身要挡,可在他动作之前,云舒宁已先他一步下意识抓住了林柔安的手腕。
“小姐!”
“宁儿!”
下一瞬,只听一道闷哼声响起。
林柔安紧紧握着云舒宁的手,而那匕首,已经尽数没入了林柔安腹中。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浓稠的血液顺着匕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醒目的雪白里溅开殷红凄诡的花。
林柔安嘴角溢出鲜血,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你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