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恒展绞尽脑汁,才想明白其中的玄机,又道:“爸,您的意思是,黄宣这里是动不得的?”
局面有些沉默,张顺这时候看见门房的小子在那里招手,瞪着眼睛,放下茶壶,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黄溯贵赞许的点点头,道:“4个月不到,资产从3亿美金增加到40亿,如果说没什么猫腻,谁都不相信,中投、中石油、中海油,那么大的集团,海外投资的利润,一年也不一定有这许多,何况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干。可是呐……”黄溯贵话头一变,道:“黄宣自己创下来的和信,不单单是赚钱了,而且你看和信集团下属的信通公司,那不仅是我们看着,说是全世界都盯着,也不为过,这个时候,你去动黄宣,就是动信通,成功了,是失败了,失败了就成了笑柄了。懂吗?”
黄赋毅这是话锋一转,道:“不过,黄宣这个孩子,太强势了一点,而且年少得志,加上这段时间三房的变故,免不了对家族有些不满,所以,还是不能这么放任下去……”黄宣几次三番的打了堂兄弟,有两次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顽劣是说不过去的。
四方集团是张馨仪一手建立起来的,初期有张黄两家的帮助,发展神速。和黄氏基金的换股是一次飞跃,那时候黄晋第春秋鼎盛,黄群盛又无心从政从商,张馨仪等于是代替了丈夫的职位,站在了前台上。
其实,搞倒了也是一样,如果真的大获全胜,那反而会和张家结下仇怨,甚至和整个三房决裂,这么大的动荡,是黄家目前无法承受的。
良久,黄溯贵叹了口气,道:“老大,黄宣,才17岁吧。”
“他原来名下有个什么信业的技术公司,是做公司软件和服务的,原来的估值也就是几千万,不过前段时间,卖给了甲骨文。”
“所以呢?”
张馨仪本人并不是一个擅长资本运作的高手,因此四方集团还是按部就班的逐渐的壮大,但黄家和张家拥有的大量无形资产,却让二代和三代子孙中多出了许多资本运作的理论家和实干家。
“恩。”
“不会。”黄溯贵嘴缝溜出一丝笑容道:“老三自己也不知道要退了。而且,1亿两亿三五十亿,对他又有什么区别,何至于放在黄宣身上。”
太阳稍稍向西了一些,草坪仿佛也变的斑驳起来,梧桐的树叶越发的响了起来,似乎急切的想要多招摇一阵。
门房气的一跺脚,心里暗骂“报报报,早有一点有我给你报丧的。”张顺担心黄溯贵用上别的人,所以他在的时候,其他从人是难得有机会亲自和黄溯贵说话的。
黄赋毅动了动茶杯,发出一声轻响。和张顺一起将黄溯贵扶好坐下,打圆场道:“大伯,历铭也是这么一说,黄宣现在已经成势,要说起来,这也是我们黄家的力量,最近这些天,上海的朱家,还有广东的杨家都和我们亲近起来。”
老宅的阴影在几个人的右侧拉出一道长长的梯形,法国梧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黄恒展点头,领悟道:“那您的意思是说,碰碰四方集团?”
黄溯贵没说话,还看着黄恒展。
可是,黄宣借贷的百亿资金,却如一声惊雷般,在黄家炸响了起来。
而之后信通在蓝光产业上的成功,则有若暴雨,倾泻而下,将黄家上下浇了个透心凉。
黄历铭这时候不服气的抬起头,道:“爷爷,自古成王败寇,只要我们搞倒了黄宣,族里谁又敢说什么?”
黄溯贵缓下语气,道:“黄宣再不济,也是黄家的人,你这么做,让外人看见,是什么样子?让族里的人想起来,又是什么样子?而且……,行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黄恒展低下头没说话,他的资产也不算少了,全部加到一起,怎么也有百亿人民币的数字,可除非人民币疯了,他这辈子是难以追上黄宣的资产额了。
“胡闹。”黄溯贵猛的坐起来,拍了桌子,把茶杯都打翻在地,恨铁不成钢的道:“老大,你……,哎,你怎么就不想想。”
黄溯贵坐在一张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被子,好像一个普通的老人那样,沐浴在阳光之下,身边陪着几个孩子。
黄溯贵这才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黄赋毅是他从小看大的,也是家里他最看好的子侄,只是年纪轻了些,又一门心思的想要做什么大律师。在中国,社会是官本位的社会,本就容不得什么辩驳,如果是从商的话,加上黄家的帮衬,做大了也很是颇有作为的,可是律师,大律师放在100亿美金前面,也不过是芝麻绿豆而已。
黄恒展的反应慢一些,但阅历和经验还是有的,他这下子才听出来老爹的意思,试探性的问道:“爸的意思是,把他压一压?”
黄溯贵又靠在回了他的黄花梨枕头上,黄赋毅向他翘了翘大拇指。
黄恒展讪笑着点头,他也是50岁的人了,但对于今天的这个位置还有些不能适应,今天来见父亲,也是想讨些高招。
黄恒展诺诺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