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颔首,不再说话,随着黄席走进了宅院。
“是。”黄席跪下应了,其实本来低低头也就罢了,但他见黄宣穿着粗布衣服,自己却穿着丝质绮缟,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那没有润滑的,发出的难听的金属摩擦声,在很多人眼里,却仿佛是身份和权势的象征。
黄宣做了个鬼脸,然后才对气急败坏的两人道:“别着急,没事的。”
黄宣呵呵一笑,用脚轻轻踢踢最先说话的小子,又招招手叫过黄席,道:“赏这两个小子。”
“向东走。”回答的是尼克。
黄宣只好耸耸肩。这时又有大胆些的邯郸人在附近围观,这两个士卒看起来比黄宣大不了多少,眼见出了事情,脸胀的通红,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
黄宣却根本没想这些,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别人不明白他的手势,黄宣也不在意,一昂头,就进了宅子。
平原君也有意拉关系道:“那你叫我赵胜好了。”
黄宣从卫兵的眼皮底下走进了邯郸城,他走在路上,就问道:“之前赵王送我的那处宅子在哪?”
尼克引着路,黄宣牵着马晃晃悠悠的走着,典韦跟在身后,古之恶来者那是天生的凶神恶煞,经过的路人纷纷避让。给黄宣的感觉,这邯郸的路政建设还挺不错。
这一句猜测,却与黄宣想象中的谦恭老实不闻外事的老汉模样不符,还是那个老头,但脸颊红润,眼神却带着飘忽,正是所谓的自信与不自信之间,黄宣很是另眼相看道:“黄席,你以前做过什么,一直都是管家?”
平原君立刻道:“你们出去。”
“我是这位智贤君故交。”黄宣随口就道,反正被识破也无所谓。
两个卫士登时惊呆了两秒钟,远处路过的行人也莫名的看着黄宣。转眼之间,感觉受了欺骗的赵兵就挺着长戟做了个刺杀动作——只有三国以后的人才能明白,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和别在典韦面前玩长戟是一个道理。
这样除了会损失那100万吨的粮食运输费,又可以在p210居留五天左右。当然,即便是生物产品,100万吨的粮食,来回两次的运输,仍然用去了黄宣过百万人民币的能量。
就如黄席所猜测的那样,平原君很快就来到了“智贤君府”,实际上,当门人通知他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骑上了马。
“国内的牲口价钱涨的很快,不过有齐燕的商人答应送来邯郸,现在大约有五六千头的样子。”
黄宣耸耸肩,向东边走去,此刻的邯郸比起黄宣三个月前,繁华了不止一倍,度过了粮食危机的赵国军民,在消除了军事上的威胁后,迎来了期待数年的和平,虽然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和平能够持续多长时间,但越是这样,就越是焕发出了人们对生活的期待。
对平原君而言,这是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一天,仅次于第一次遇见这个神奇的“贤者”的那一天。
黄宣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道:“我让你收购牲口,做的怎么样?”
在邯郸附近,黄宣找了处山洞,将武器、密织金属的衣服等等通通留在了其中,然后半裸着回了一趟家,在房间里偷偷的喝了两杯水,顺便打了几个电话,就又被洛林送到了p210。
黄宣的话似是高兴,又似满不在乎,让黄席猜不出其中的味道,腰就弯的更低了。
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卫兵几乎要哭出来,用吃奶的劲顶着长戟,道:“我要了你的命。”
黄席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腰弯的低低的,对黄宣道:“君上九月离开,平原君奏请了王上,加封君上为智贤君。”
“是。”黄席小声回答:“奴婢14岁卖与邯郸赵姓人家,期间换过3个主人,做了20年的管家了。”
歪着头,胳膊还在和典韦顶牛的两个小兵,骇的脸蛋一片煞白,腿脚软塌塌的跪了下来,脖子还没转过来,嘴角抽筋似的动了一下,含糊不清的道:“拜见,拜见智贤君。”
见那卫士点头,黄宣微笑道:“其实呢,你若告诉我这智贤君的名讳,也不耽误什么功夫,我若是骗了你,总也是跑不掉的,可我若真的是这智贤君的故交,你把我给赶走了,万一再传了进去,是不是反而吃亏呢?”
他说话既不夸张,也不解释,是完完全全的管家心态,因为其本身都是属于主人的。
从咸阳到邯郸,黄宣走了四天,途中数次使用了伪装罩,这个时代的道路宽仅容四马并驱,窄的地方,就是马车也很是勉强,特别是河岸山涧之处,年久失修,常常要涉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