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廷说:“我答应过她。”
在瀚京的时候,他跟宋挽说过很多次,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让人给他送信,那个时候她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做借口,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他求助,却不知道他一直在等。
如今她真的向他求助了,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她身边。
贺南州知道顾岩廷做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点头道:“把你的人都带走吧,他们都听你的话,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顾岩廷摸出兵符给贺南州,说:“这是兵符,侯爷若是等到自己想要的时机,可调动天下兵马到睦州捉拿叛贼。”
贺南州没推辞,收了兵符,又忍不住问:“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你就甘心?”
“为何不甘心?”顾岩廷反问,极认真的看着贺南州说,“我肖想她多年,所谓的前程不过是为了能接近她,为她毁掉又何妨?”
从头到尾,他图的不过是一个她罢了。
贺南州年岁尚小,还未遇到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一心只想解开困扰越安侯府世代的谜团,对情爱之事有些嗤之以鼻,所以在听到顾岩廷这番话以后,贺南州觉得顾岩廷简直是疯了。
他看上去粗蛮暴力,就算不是野心勃勃,也该是不屑男欢女爱的人,怎么可能一心只想着那个叫宋挽的女人?
实在太难以置信,贺南州脱口而出:“你在开玩笑吧,在瀚京那几个月,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刚开始对宋挽算不得多好,而且还娶了别人为妻,后来和宋挽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像他现在说的这么疯狂。
“那个时候,我只是在试着用正常人应有的姿态让她接受。”
顾岩廷的声音很轻,轻得有些飘渺。
贺南州想要反驳,下一刻却愣住,他怔怔的看着顾岩廷,突然意识到在顾岩廷的认知里他自己并不是正常人。
也是,顾岩廷自幼寄居在别人家,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生父母,舅舅是个嗜赌的烂人,舅妈听起来也不像是个好人,他还夜夜梦见一条会说人话的巨蟒,若是一般孩子,早就被吓傻了,他非但没傻,还一个人去捕蛇,试图找到那条巨蟒。
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贺南州摸摸鼻子,感觉顾岩廷现在的状态有点可怕,问:“所以你现在是不打算做人了?”
顾岩廷没回答,吹哨把吴勤他们都叫起来。
贺南州已经答应放人,让客栈伙计赶做了些干粮给他们带上。
等所有人都走了,一开始跟顾岩廷交手的暗卫来到贺南州身后问:“侯爷,真的就这么让他们走吗?”
贺南州负着手往回走,轻快的说:“他要走没人拦得住,这么干等着也确实没意思,不如让他去试试睦州那群牛鬼蛇神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暗卫问:“若他们也失败了呢?”
贺南州步子一顿,随后说:“如果连他也失败了,就按叛军处置,让所有的秘密尘封,等后世的人再来揭秘。”
有很多事并不能在当下就得到答案,也许要很多代人花费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时间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