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们将清洗熏蒸蒙面布巾的法子教给她们,又说了一些熬药的注意事项,宋挽和白荷一一记下。
傍晚时分又有三十二人住进棚子,吴勤带着校蔚营的士兵开始在旁边搭新的棚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住到这里的人数还会增多。
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
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是最恐怖也最折磨人的。
宋挽帮忙熬药送药一直到半夜才停下来,她们的位置早就被难民占了,只能在外面烧着火堆靠着身边的人睡一会儿。
白荷给宋挽留了馒头,揣在怀里还是热的,宋挽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把那个馒头吃完。
吃了东西才有体力,有体力才能熬过这一关。
吃完东西,宋挽合上眼睛,刚想睡一下,突然听见一声厉喝:“什么人!?”
营地的人都睡了,四周很安静,这一声相当突兀,宋挽立刻睁开眼睛,青萼也本能的翻身跃起。
一道火光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上燃起,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佝偻着腰,还在不停的往棚子上泼东西,嘴里癫狂的叫道:“都去死,你们都去死!你们死了就不会害死别人了!”
他泼的应该是油,火势一下子更旺了。
值夜巡守的将士很快冲出来将那个人制服,火也很快被扑灭,动静太大,营地很多人都被惊醒,顾岩廷踏着积雪大步走来,那人还在嚷嚷:“你们该死!都该死,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把他的嘴堵上!”
顾岩廷沉声命令,吴勤立刻上前堵了那人的嘴。
围观的人没有散去,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顾岩廷,等着他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顾岩廷扫视了一圈,说:“我再说一遍,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们熬过这次雪灾,平安回家继续过安宁日子,如果谁再敢闹事,那就生死由命!”
顾岩廷的神情冷肃,肩肘和膝弯的护甲在月色下折射出冷寒的亮芒,那光亮微弱,却奇异的能给人无尽的力量。
人群安静了一瞬,有个人问:“顾大人,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但你有什么事也不能瞒着我们啊,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和我们分开住?”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众人的目光亮了些。
顾岩廷没费工夫在人群里找人,冷声道:“我不和缩头乌龟说话,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顾岩廷舔了舔后槽牙,挑眉:“连站出来都不敢,还好意思问我问题?”
顾岩廷的语气带了点挑衅的意味,片刻后,有个青年从人群里走出来,说:“草民陈有志,拜见顾大人,方才的问题虽然不是草民问的,但草民也想知道答案。”